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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宣和七年


  乙巳宣和七年

  春正月辛丑,故辽国主天祚为金人所擒,削封海滨王。后逾年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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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戊午,刘安世卒。

  吕本中《杂说》:崇宁间,蔡京每谓人:“如刘安世,使捣碓磨磨,亦只说元祐是也。”京执政久,亦时有长者之言。尝有乞将元祐臣僚编置远恶州郡者,京曰:“元祐人本无大罪,止是不合改先帝法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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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有都城东门外鬻菜夫负担至宣德门下,忽迷罔,释荷担,向门戟手而言曰:“汝坏吾社稷矣!太祖皇帝、神宗皇帝使我来道,尚宜速改也。”逻卒捕得,下开封狱,一夕已省,则不知向所云为者。时于狱中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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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壬辰,荧惑犯鬼。是日,金人以天祚成禽,遣李孝和、王永福来告庆。诏宇文虚中、高世则馆之。其实敌将举兵以觇我也。

  秋,有狐由艮岳直入中禁,据御榻而坐。诏毁狐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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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十月辛丑,土星入太微坦。

  戊子,有流星,尾迹照地,如盏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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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金人陷蓟州,接伴贺正使傅察为所杀。先是,金人未渝盟,朝廷以故事遣察迓使人于蓟州玉田县韩城镇。察至界上,敌愆期不至,斡里雅布拥大兵遽入寇,遂执察等,责令投拜。蒋噩以下罗拜臣服,察独不屈,敌以兵胁之,察亦不顾。金帅曰:“我以南朝天子失德,故来吊伐。”察曰:“主上明若日月,四海拱戴,胡欲败盟?以此为兵端耳!然自古之战,以曲直为胜负。南北敌国,亦安知尔非送死哉?我有死而已,膝不可屈也!”金帅大怒,察死之。

  己巳,童贯遁归京师。初,贯得越茹牒,计无所出,托以赴阙禀议,请太原帅张孝纯谕意。孝纯愕曰:“金人渝盟,大王当会诸路将士极力支捂。今去,人心摇,是将河东与贼。河东失,河北亦岂能保耶?愿少留,共图报国。太原地险城坚,人亦习战,未必便能拔也。”贯怒目曰:“贯受命宣抚,非守土臣。必欲留贯,置帅何为?此行至京,当即以兵来援。”孝纯抚掌叹曰:“平时童太师作多少威重,及临事,乃畏怯如此,不思身为大臣,当以死排难,止欲奉头鼠窜,何面目见天下士乎!”贯不听,翌日行,用九日,至京师。郭药师以燕山叛,执安抚蔡靖、运使吕颐浩、副使李与权、提举官沈琯等。金人既欲犯盟,自秋冬探报甚密,然中外多不知也。蔡靖亦密奏凡百七十余章,至言:“朝廷若以为不实,则乞早赐重行编置。”然终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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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斡里雅布之军坏燕山府盐常斡里雅布至燕山,郭药师率军官郊迎之。

  初,蔡攸从中力主药师,每以为忠信无比,故终不为之备,于內地略无防御,亦屡有人告变。又沿边巡检杨雍者得其通金人书缴上之,皆不剩初,靖揣药师常胜军之情,故常勉药师以忠义。及知金人点集,将寒盟,屡奏皆不报,无如之何,故因其出师,乃饯于野,对其大军设案,望阙焚香拜舞,始语药师曰:“对诸军在此,今日之事,相公岂可负赵皇恩耶?愿勉旃。”药师亦领略,然无益也。是月壬寅,詹度犹奏:“郭药师瞻视不常,趣向怀异,蜂目鸟喙,怙宠恃功。兼常胜军暴掠燕子女,攘夺民舍,药师纵之,不复弹压。”

  诏粱沂、卢宗愿体究,而药师已叛矣。药师既叛,报至京师,上左右不欲人闻知,乃共匿其报,但曰药师被围矣。

  金人南犯朔、武之境,朔州守将孙翊者勇而忠,出与之战。战未决,汉儿开门献于金人。

  既至武州,汉儿以为内应,遂失朔、武,长驱至代州。守将李嗣本率兵拒守,汉儿又擒嗣本以降,遂陷代州。

  己酉,知中山府詹度奏金人分道入寇。是日连三奏至京师,朝廷失色。尼雅满引兵围太原,知朔宁府孙翊来救.兵不满二千。与金人战于城下。张孝纯曰:“贼已在近,不敢开门,观察可尽忠报国!”翊曰:“但恨兵少尔。”乃复引战数日,五兵皆尽,为金人所杀。月入太微垣。

  庚申,上禅位于皇太子,手诏:“皇太子桓可即皇帝位。凡军国庶务,一听裁决,予当以道君号退居旧宫。”

  丙寅,上道君皇帝尊号曰教主道君太皇帝。

  是岁十一月,祀南郊礼毕,降坛而得边报。及上还御郊宫之端诚殿,时天未明,百辟皆贺,忽有鸮正鸣于殿屋之上,与赞拜之声几若,相应和异常,闻者骇之。时已报金人寒盟。元丰之末,尝有物大如席,夜见寝殿上而神庙登遐。至元符末,又数见,而哲宗厌代。自大观间渐昼见,政和已后遂大作。形广丈余,状仿佛如龟,行动硁硁有声,黑气蒙之。气之所及,腥血四洒,后习为常。宣和末浸少出而乱遂作,此为黑眚。宣和二、三年春夏之际,洛阳府畿间忽有物如人,或如犬,其色黑,不能辨眉目。始夜则出掠小儿,伤食之。后虽白昼,因忽在人家,有力者夜必聚,执枪棒而为之卫,如是二岁乃息,甫三年则北征事起,此亦黑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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