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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觌罢谏职


  元祐三年五月癸亥,右谏议大夫王觌言:“胡宗愈自为御史中丞,论事建言,多出私意。与苏轼、孔文仲各以亲旧为比周,力排不附己者,而深结同于己者。操心颇僻,如此岂可以为执政?”内批:“王觌论列不当,落谏议大夫,与外任差遣,仍不得带职。”其日戊午也。

  十二日也。觌章当求全本增入。觌有章疏,乃独无此,当考。

  翼日己未,吕公著言:“臣与王觌旧不相识,在前朝及陛下临政之初,并不曾荐举。但见觌自任言责以来,凡言数事,最为稳当。今来若止为论列胡宗愈,便行责降,未必协众情。其内降指挥,臣与吕大防、范纯仁等商量,亦未敢行下。伏乞陛下特与包容,更加圣虑裁酌。”后二日辛酉,公著与大防、纯仁再论于帘前,太皇太后曰:“胡宗愈有何罪?司空与司马丞相皆亲尝荐之。”公著曰:“宗愈在先朝诚有直声,然自任中执法,颇为浮议所惑,所言事多不协众望。”刘挚进说甚力,太皇太后厉声曰:“若有门下侍郎为奸邪,甘受之否?”挚顿首谢曰:“陛下审察毁誉如此,天下幸甚!然朝廷当顾大体,胡宗愈亦非所愿。”文彦博曰:“刘挚言事,愿赐采纳。”太皇太后意犹未解。是日,公著与文彦博及大防、纯仁等面论。纯仁退而上疏曰:“臣昨与吕公著等,并今日与彦博等两次帘前奏陈,乞宽王觌之罪,盖欲假借台谏,使人人敢言。其心止于如此,更无他意。侧闻圣训以谓朋党甚多,宜早施行,恐于卿等不便。以臣愚见,朝廷本无朋党,只是善恶邪正,各以类分。陛下既用善人,则匪人皆忧难进,遂以善人相称,举者皆指以为朋党,所以臣等不避违迕,视缕开陈,罄竭愚诚,冀回天意。臣若面从顺旨,则是苟容之臣,何足以副陛下之求?何足以处群臣之右?又况彦博、公著等是累朝旧人,陛下留在左右,辅翊皇献,未常有阙,今日岂有雷同罔上,庇护当人?盖其爱君之心与臣无异,惟在陛下深加采纳。所有元降出贬王觌官文字,臣未敢签书,更乞圣心熟虑。”又奏:“臣曲谢日已曾奏闻,昔先臣与韩琦、富弼,蒙仁皇同时用为执政,三人各举所知,引用忠良,有匪人之不得进者造谤语,指为朋党,先臣与韩琦、富弼皆得补外,所用之人,类遭贬逐。当时搆谤之人皆欣快相贺曰:‘且得一网打尽!’此事未远,众人犹知,亦可以为朝廷深戒。”因录进欧阳修《朋党论》。

  此据曾肇墓志。

  中书舍人曾肇言:“臣今月十八日吏房送到词头,五月十三日奉内降指挥:王觌言事不当,与一外任合人差遣,不得带职。十八日,三省同奉圣旨差知润州者。臣承乏近侍,理未有安,合具敷奏。臣伏见陛下临政以来,开广聪明,大启言路,拂意逆耳,诋讦狂妄,常人之情,所不能闻者,莫不虚心克己,温辞色以受之。故如觌者,身在言责,有所闻见,不得不为陛下尽言而无隐也。陛下未以其言为然,犹当宽大含容,未宜遽弃。觌之一身出入内外不足以重轻,而陛下言路之通塞、人情之屈屈,在此一举,臣不得不为陛下虑也。伏望陛下以觌所论质之公议,苟其言可取,固当行之;无足采,亦愿陛下容之度外,使天下之人知朝廷不罪人言,始终如一。所有制词,未敢修撰。”庚午,承议郎、右谏议大夫王觌直龙图阁、知润州。尚书右丞胡宗愈上表乞罢,改除闲慢差遣。诏答曰:“朕开奖言路,通达下情,虽许风闻,犹当核实,岂以无根之语,轻摇辅政之臣?朕方驭众以宽,退人以礼,加之美职,付以大邦。朕既无负于听言,卿亦何嫌而避位?衹服乃事,毋自为疑。”苏轼之词也。监察御史赵挺之奏:“王觌因言执政而罢,朝论以觌任职,皆为觌负屈。伏愿追改责觌之命。”又言:“臣僚多言胡宗愈之失,今朝廷独责觌,上论尤以为疑。”

  编类章疏五月二十五日、三十日事附此。

  监察御史杨康国奏:“一二年来,陛下略不复假言路。去年逐张舜民,今岁又罢王觌,皆缘论及执政,而岁岁逐谏官、御史。伏乞追寝罢觌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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