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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定密谋启程返跸 戮辅臣创制垂帘(3)


  宗人府会同大学士九卿翰詹科道等,定拟载垣等罪名,请将载垣、端华、肃顺照大逆律,凌迟处死一折。载垣、端华、肃顺于七月十七日皇考升遐,即以赞襄政务王大臣自居。实则我皇考弥留之际,但面谕载垣等立朕为皇太子,并无令其赞襄政务之语。载垣等乃造作赞襄名目,诸事并不请旨,擅自主持。即两宫皇太后面谕之事,亦敢违阻不行。御史董元醇条奏皇太后垂帘事宜,载垣等独擅改谕旨,并于召对时,有伊等系赞襄朕躬,不能听命于皇大后之语。当面咆哮,目无君上。且每言亲王等不可召见,意存离间。此载垣、端华、肃顺之罪状也。肃顺擅坐御位,于进内廷当差时,出入自由,目无法纪,擅用行宫内御用器物;于传取应用物件,抗违不遵;并自请分见两宫皇太后,于召对时,词气之间,互有抑扬,意在构衅。此又肃顺之罪状也。一切罪状,均经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面谕议政王军机大臣,逐款开列,传知会议王大臣等知悉。

  兹据该王大臣等按律拟罪:请将载垣、端华、肃顺凌迟处死。当即召见议政王,军机大臣等,面询以载垣等罪名,有无一线可原。据该王大臣等佥称:载垣、端华、肃顺跋扈不臣,均属罪大恶极,于国法无可宽宥。朕念载垣等均属宗人,遽以身罹重罪,悉应弃巿,能无泪下!惟载垣等前后一切专擅跋扈情形,实属谋危社稷,是皆列祖列宗之罪人,非独欺凌朕躬为有罪也。在载垣等,未尝不自恃为顾命大臣,纵使作恶多端,定邀宽宥。岂知赞襄政务,皇考并无此谕,若不重治其罪,何以仰副皇考付托之重?亦何以饬法纪而示万世?

  即照该王大臣所拟,均即凌迟处死,实属情真罪当!惟国家本有议亲议贵之条,尚可量从末减,姑于万无可贷之中,免其肆巿。载垣、端华均着加恩,赐令自尽。肃顺悖逆狂谬,较载垣等尤甚,本应凌迟处死,现着加恩改为斩立决。至景寿身为国戚,缄默不言,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于载垣等窃夺政柄,不能力争,均属辜恩溺职。穆荫在军机大臣上行走最久,班次在前,情节尤重。该王大臣等拟请将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革职,发往新疆,效力赎罪,均属咎有应得。惟以载垣等凶焰方张,受其箝制,均有难于争衡之势。其不能振作,尚有可原。御前大臣景寿着即革职,加恩仍留公爵并额驸品级,免其发遣;兵部尚书穆荫,着即革职,加恩改为发往军台效力赎罪;吏部左侍郎匡源、署礼部右侍郎杜翰、大仆寺卿焦祐瀛,均着即行革职,加恩免其发遣。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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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谕下后,即派肃亲王华丰、刑部尚书绵森,往宗人府逼令载垣、端华自尽。又派睿亲王仁寿、刑部右侍郎载龄,监斩肃顺。

  三人已死,一班王大臣已知西太后手段,哪个敢去虎头上搔痒!垂帘听政的局面当即大定。十月初九日,皇太子载淳即位于太和殿,以明年为同治元年。

  “同治”两字,含有两宫同治的意思。本由载垣等拟定“祺祥”,嗣因载垣等犯法,遂易号“同治”。这是大学士贾桢揣摩迎合想出来的。十一月朔日,帝奉两宫皇太后御养心殿,垂帘听政,批发谕旨,统盖“同道堂”印。后人有诗咏道:

  北狩经年跸路长,鼎湖弓剑望滦阳。
  两宫夜半披书事,玉玺亲钤同道堂。

  未知垂帘后如何情形,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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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太后一耳,载垣、端华、肃顺则有三焉,益以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且合而为八矣。以一服八,谁曰不难?乃西太后出之以秘密,行之以沉静,成之以果毅,卒玩八人于股掌之上,或杀或逐,任所欲为,方诸吕、武,不是过也。本回纯为西太后着笔。举西太后之心术、之手段,备揭无遗。于此可以见妇人之足畏,于此可以见清室之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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