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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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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种感觉虽然不好受,我还是在心中把它重复了好几次,希望能够有所进展。 当然一时之间,不会有甚么收获。 这时对于陈景德的叙述,我也不再感到不耐烦,我相信陈景德是在把他的感觉照实说出来。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可是在事实的叙述中,总应该可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我放缓了语气:“请继续说下去——不必怕情景太怪异,只要照实说就好。” 陈景德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他又想了一想,才道:“就在这种和四周围的水溶成一体的情形下,我觉得身子在不断地——不断地转动——或者说是移动,总之是在动。” 随着他的叙述,我发动了所有的想象力,去设想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困难的是,陈景德所说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手数据,而是通过陈宜兴的遭遇而得到的。而据陈景德所说,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隔绝,所以他的感觉,十分朦胧,要下判断,当然绝不容易。 我只能想象,陈宜兴是在一种很特殊的情形之下,从一处地方被转移到另一处地方。 而在这个转移的过程中,和水有极大的关系。 我还想不通这其中是甚么关系——听陈景德的叙述,不像是经由水路在前进,倒像是人在水里,可是又万万没有游水前往目的地之理。 陈景德继续道:“这一个过程中的感觉,最是模糊。后来这种感觉过去,人就到了一个空间之中,我已经说过那个空间的情形。” 他确然曾经说过,这时候我也绝对肯定他们两人可以在感觉上互通,所以他感到陈宜兴的处境,应该就是陈宜兴真实的情形。 我想了一会,问:“难道他一个人在那空间之中,完全没有人和他联络?至少应该有人告诉他,怎样在他身上取得生命配额,也应该问他究竟愿意出让多少生命配额。” 陈景德道:“我也这样想,所以一直在等,可是也一直没有结果,好像事情到此为止了,没有了下文。我越等越觉得不对头,想想这事情天下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可以解决,所以才硬着头皮来请教。” 他忽然之间,大大地拍了我一下马屁,我闷哼了一声:“事情是很不对劲——” 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大是焦急:“那怎么办,陈宜兴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陈景德这一问,使我脑中灵光“闪,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失声叫道:“你受骗了!” 陈景德一时之间,不明白我这样说是甚么意思。他道:“陈宜兴他怎么会骗我?” 我解释道:“我不是说陈宜兴骗你,而是说有人做了手脚,所以你感到的感觉不是陈宜兴实际的处境。” 陈景德还是不明白,我道:“你感到陈宜兴的情形,可不可以和通过闭路电视看到的相比较?” 陈景德道:“当然可以——我知道很难向旁人解释我们之间互相相通的程度。你说到闭路电视,可以说是很好的例子,但我们之间知道对方的情形,比闭路电视更甚,我们不但可以知道对方的处境,而且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意。” 我立即问:“那么请问现在陈宜兴在想甚么?” 陈景德神情苦涩:“就是奇怪在我竟然会不知道!这也正是最令人担心之处。” 我追问:“从甚么时间开始,你感觉不到他的心意?” 陈景德的回答倒是很肯定:“自从他进入了那个空间之后。” 我感到渐渐已经可以抓到些甚么,紧接着又问:“在这之前,他在想些甚么?” 陈景德道:“在他和水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他想的是:我快要到目的地了,我可以见到那神秘的征求者了,我可以接触到人类生命最奥妙的部分——等等。” 说了之后,他又补充:“实际上,他所想的,和我感到他在前进时所想的一样。” 为了要肯定我的设想,我又追问:“现在你完全不知道他在想甚么?” 陈景德苦笑:“一片空白!” 我一挥手:“这就是了!陈宜兴现在根本不是在那个你所感到的空间之中——他现在的处境如何,你和我一样不知道,甚至你比我更糟糕,因为你受骗,我没有。” 陈景德看来还是不了解,只是望着我。 我道:“还是用闭路电视来做例子。现在的情形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就像在闭路电视的摄影装置之前,放了一张图片,那么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的景象,就是那张图片——这就是你以为陈宜兴是在那个空间中的原因。” 陈景德更是大为骇然,连连抽了几口冷气,又不断摇头:“甚么力量,竟然能够隔断我们之间的联系?” 我苦笑:“我不知道。但显然这种力量做得很成功,而且你所说的“一人两体”,未必是真正的情形,只不过是你以为如此而已!” 我的话对他的打击,显然颇为严重,他低下头去,好一会不出声,才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想了一想:“我觉得你可以放心——对方不会加害任何应征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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