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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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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笑起来:“不必客气,料你也说不中。” 白素缓缓说道:“你的名字是黄而皇之,令兄叫黄堂,这‘堂而皇之’四个字,是很现成的四个孩子的名字。现在你一个人就占去了三个,那必然是在你出生以后,令堂和令尊知道不会再有孩子了,所以就把那三个字一股脑儿给了你,对不对?” 我听得白素这样说,不禁大是佩服,大声说:“说得好!” 等了一会,那人没有反应。我和白素都觉得很奇怪,因为那人一直在抢着说话,怎么忽然间不出声了? 白素吸了一口气:“不过,为什么令尊和令堂会那么肯定你不会再有弟弟或妹妹,我就不知道了。” 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接下来发生的事,令我和白素为之愕然,再也意想不到。登时叫我感到就算再淋多三次雨,也大为值得。 当下,白素的话才一出口,就听到那人先是发出了一下怪叫声,紧接着,就传来哭声。 而且,那哭声非同凡响,一开始就惊天动地,接着,更是一阵紧过一阵,竟是伤心之极的哭法。 我和白素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 只听得那人愈哭愈是伤心,直哭得惊天动地风云变色。 我也曾经历过许多怪事,知道人的情绪有时候会不受控制,可是那人刚才还笑得那么欢畅,现在又哭个不停,总得有一个理由才是。 我压低了声音:“这人怎么啦?” 白素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哭声未止,大门却已自然打开。 我和白素连忙大步跨进去,才一进门,眼前所看到的情形,又令我们目瞪口呆。 那房子的结构很奇怪,进门是一个进厅,过了进厅却是一个大天井,天井过去,才是正式的大厅。我们看到的情形是:就在天井里,有一个人坐着。那人坐在一张老大的藤椅上,正在搥胸顿足,号啕痛哭。 那人哭得五官扭曲,所以也看不出他的长相。 雨还在下,看来那人竟然是一直在雨中和我们对话的,当然他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冒雨向他走去,到了他的身旁。那人哭声略止,翻着眼,向我们望来。 我本来心中对他十分生气,可是看他哭得如此伤心,也就不再计较。我伸手在他的肩上,用力拍了一下:“成年男人是不作兴大哭的。” 别看那人哭得起劲,反应却灵敏之极,一面抽噎,一面已经有了回答:“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有什么伤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那人刚才还在痛哭,可是说停就停,行为就像小孩子一样,不过看起来他又不像是在做作。我这才知道这个人是一个浑人,或者说得好听一些,他是天真未泯,浑然天成。 他向白素指了一下:“谁叫她说中了我心里的伤心处。” 白素大为惊奇:“我说什么来了?” 那人还没有回答,就听到大厅那边传来了一声断喝:“住口!你们还想捉弄他多久?” 我不用看,也认出那正是黄堂的声音。果然,一回头,就看到黄堂大踏步走向前来。 这时,雨势未止,天井中颇有积水,黄堂的脚步沉重,踏得水花四溅,声势甚为惊人。 他来到那人身边,站定了身子,向我们怒目而视。 黄堂一上来就这样指责我们,我不想和他吵架,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白素叹了一声,道:“你言重了,我们怎么会捉弄他!” 黄堂也不听解释,仍是怒容满面,指着那人道:“他的聪明才智,绝不在你们之下,不过,若论人心险诈,那他是万万不及。他和你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请吧。” 要是依着我,说什么也不受这种骯脏气,铁定掉头就走。可是白素却拉住了我,同时,她向黄堂理论:“你现在处境如此,那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专程来道歉,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可是,你却不能把我们没做过的事,硬栽在我们身上。” 黄堂虽然怒火冲天,可是他倒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当下他嘿嘿冷笑:“你们的对话我全听到了。以你卫夫人之能,猜这种小小的问题,何用猜那么多次?最后,又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这不是明摆着在捉弄他吗?” 听他那样说,我知道其中必有重大的误会在。可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毛病出在什么地方。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四个人在雨中,除了那人以外,个个情绪激动,自然动作的幅度也大。所以在我们的身边,水花四飞,我和黄堂几乎是面对面地站着,可是我却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 那人也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叫道:“别说了,我有一个好主意!” 那人的行为在在都出人意表,他忽然之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我想也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因为根本没有人去理会他。我就抢着要和黄堂说个明白。 那人(他的名字是黄而皇之,为了行文方便,我简称他为黄而)却不让我开口,大叫着:“听我说!听我说!” 我不服,大声道:“为什么要听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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