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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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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旁边一站让医生过去,口中却不断重复念着:“我一定得回去工作,要不然我就会丢了工作的。求求你让我出院,求求你……” 林德纳医师注意到这件事,他来到病房,下令将比利关起来。他说,比利的精神状态必须重新接受评估。 1986年6月18日下午三点四十分,柯丝薇医师把她的观察写进报告中: “比利感到不安、生气、害怕且焦虑。他说话有点儿结巴,不过语句前后一致、清楚可辨。在整个事件的过程中比利不断转变,他从一个表面上看来非常温和的人,变成一个非常焦虑、害怕的人,再变成一个很生气的人。” 比利接受一对一的观察,他们叫他睡到前面来,这样他们才能看得到他。 隔天,伯力接到唐蓝道的电话,他打来知会coph和柯丝薇医师,比利的工作已告中断。比利将接受调查,如果他是清白的、也没做什么坏事的话,他们或许会重新雇用他,但唐蓝道说他希望此后不再和比利接触。 比利大为震惊。 然而一个星期之后,唐蓝道和史凯瑞与治疗小组、柯丝薇、林德纳及亚卡米会面,讨论导致比利被关进病房里的事件。 “我已经完成调查,”唐蓝道说,“就我而言,比利并没有做什么不法的事。那些直接和比利共事的人说他当时是接受指派去办事情,他们说他是一个出色的工作伙伴。” 之后的会议焦点全放在开给他的药剂及其药效上。柯丝薇医师偏向继续开sodium amytal给比利吃,但林德纳医师却说,他已向心理健康局医学主任戴杰咨询过,他们决定停止开这个药给比利吃。心理健康局认为,他们负有很大的责任,应该让比利再次体验数周前观察时的那种融合状态。除了长期心理治疗之外,没有人提出其他的治疗计划。 隔天,柯丝薇医师发现她的病人说话清楚连贯。“我没有理由不让病人在周末离开。” 但林德纳医师取消了比利所有的外出权。“在医院总监督或林德纳医师取消命令前,该病人一天廿四小时都不得离开本单位。更进一步的指示,只有工作人员才有监督该名病患的权力。” 周五下午,比利到领药区领取中午的药量服用,护士便打电话给药剂师。挂上电话之后,她摇摇头后在表格上做记号。“药剂师说,从现在开始必须获得批准,他才能开药给你。” 听到这个消息,比利开始发抖。他现在知道,那些人打算整个周末都把他关在医院、不给他药吃。他的用药经验告诉他,那种突然戒毒后的脱瘾现象会要了他的命。他要护士打电话给柯丝薇医师。 下午五点,柯丝薇写道:“比利态度友善,说话清楚连贯。没有分裂的症状。病人受到惊吓了,他怕自己的药疗将遭中断,那他就会因分裂而无法正常运作。我向病人保证,他的药单在周末不会有变动。” “药剂室的护士今天打电话给我,她说药单改了,比利不用吃药,所以药剂师也就没有开药给他。”在和药剂师联络后,我向他澄清整周的药单都不会变动。病人每次要持续服用两百毫克的sodium amytal。按照林德纳医师和米勒监督的指示,在调查终结前,病人要继续留在病房里。 “病人了解这个情况,但他还是很害怕药疗会被中断。” 她向比利保证,工作人员已答应,在她度假回来之前,他们不会停止开药给他。 这段期间柯丝薇都强烈地认为,只要适当控制药量,开这个药就不会有问题——她现在就是这么做:做好妥当的准备,在专家监督下小心控制的药绝不会伤害到比利。 她把周末的sodium amytal开给他,他又再次融合了。 ‘老师’回想起几周前的药是怎么不见的。汤姆认为他们永远不会让他离开这个地方。他听到林德纳说要停药,他吓坏了,他逮到机会就不吃药,把药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6月30日星期一,社工葛洛莉报告:“林德纳医师建议我们,应该逐步拟出一套有声誉的、针对该病患的停药计划,为解毒做好准备。” 柯丝薇医师写道:下午五点四十五分。“病人持续合作,没有分裂情形。病人感到害怕,因为(他说)‘我会再次分裂的。我失去控制了。’病人情绪低落、焦虑且恐惧,因为他被告知将要接受解毒。” 当天下午,亚卡米医师送了一份“咨询表”的要求给魏斯勒医师:“病人密里根已服用sodium amytal达九个月之久。林德纳医师提议暂时停止开此处方给该病患,并建议让病患接受解毒计画。我衷心希望您能审核这个问题,并建议我们一套标准的、有信誉、可尝试的解毒计画。” 1986年7月2日星期三,魏斯勒医师做出回应。 “替一位每次服用两百毫克sodium amytal治疗长达九个月的病患,提出解毒的建议!” “这种药是一种迅速起作用的巴比妥酸(镇静剂),药效可以持续八到十一个小时,通常在肝脏里就能解毒。病人到了这个阶段,可能在身体上和心理上都对该药物产生依赖性,很有可能会出现脱瘾症状。解毒将会是一道危及性命的程序,应该在医院里执行。脱瘾症状会导致精神错乱、抽搐及死亡,症状一旦出现就很难复原,发生巴比妥酸的脱瘾症状会有很高的死亡率。我不认为这套计划能在这所欠缺特别护理单位的机构中进行,而应将该病患送到可以提供此项计划并具备适当解毒设备的医院!” 署名:魏斯勒 7月4日国定假日的前一天,汤姆得知林德纳医师下令将他送到隔离室接受一对一的观察。把他关起来的戒护人员嘲笑他说,在林德纳度完三天假期回来前,他们不可以开始替他解毒——不过当然啦,长周末的工作人员有限,他们很可能随时开始动作。 汤姆知道这个人是在暗示他,这三天长周末他可能都没有药吃,他们将不顾魏斯勒医师的警告,替他进行解毒。汤姆看过亚卡米医师的“咨询表”,他见到上面有“精神错乱”、“抽搐”和“死亡”的字样。这令他想起在利玛医院被人绑上电击车的事,那句话常常在夜里惊醒他,让他尖叫打滚的话就是“三好球,密里根先生!” 他才不会待在这里,任由脱瘾症状害死他。他已经做好准备,就等林德纳医师和这一天的到来。他把一根弄坏的发夹绕在左脚大拇趾上。他知道监视他的那个戒护人员有抽大麻的习惯。 汤姆知道,这些人都等着看他巴比妥酸的脱瘾症状发作。两名戒护人员拿了冰桶过来,另一名工作人员则坐在对面准备应付他猛烈的反应,等着看他汗如雨下,在地上打滚,更期待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吼声。 但这些事都没发生。这些人都不知道,amytal对他所造成的影响异于其他人。对他来说,作用是内在的——混乱时期,闪光会越来越严重,他会迅速分裂,内在的人格会一个个跑到聚光灯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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