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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他们周围到处是抗体,但主要是朝科拉游。它们已经对她敏感,现在犹豫的程度大大减少了。它们依附上来、互相连结,在她左右两个肩膀上连成一片,又在她的肚子上贴上羊毛花样。对于她的Rx房的高低起伏的立体曲线,它们还有所犹豫,好象还没有弄清楚那是什么。

  格兰特没有时间帮科拉进行那种徒劳无功的摘除抗体的活动了。他把舱门拉开,把科拉连同抗体和其它一切东西都推了进去,他自己跟在她后面。

  在抗体还在不断涌进来的时候,他使劲推上舱门。舱门迎着它们的弹性关上了,但许许多多抗体的坚韧的中心堵在门角上了。他弯着背顶住这坚韧的压力,设法旋动轮盘把门关严了。十几个小羊毛球,在靠墙的门缝里无力地扭摆着,它们分开来看,同时就其本身来说,显得十分柔和而且还有几分逗人爱哩。但其它许多没有卡在门缝里的则布满在他们周围的淋巴液中。空气压力在把淋巴液朝外排,咝咝之声充满了他们的耳鼓;但是目前格兰特只顾得上从身上把抗体扯掉,有一些已经开始在他胸脯上落户,但这无关紧要。科技的腹部已经完全被它们盖住了,她的背部也是一样。它们已经把她的身子从胸部到大腿结结实实箍起来了。

  她说:“它们在缩紧,格兰特。”

  透过她的头盔,他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痛苦表情,他也能听出她说话要费多大气力。

  淋巴液在迅速下降,但他们等不及了。格兰特擂着里层的门。

  “我——我——呼吸困——”科拉喘着气说。

  门打开了,仍然积存在舱里的液体倒灌进船的主舱。杜瓦尔把手伸过来,抓住科拉的手臂,把她拉了进去。格兰特跟在后面。

  欧因斯说:“上帝保佑,你瞧他们。”他带着厌恶、恶心的表情,开始象格兰特一直在做的那样,动手去撕扯他们身上的抗体。

  有一股被扯下来了,接着又是一股,接着又下来一股。格兰特要笑不笑地说:“现在容易了。把它们捋下来就是了。”

  大家都捋起抗体来了。它们掉进船舱里积存的大约一英寸深的淋巴液里,软弱无力地运动着。

  杜瓦尔说;“当然啰,它们是为在体液里工作而设计的。它们一旦被空气包围,分子引力就改变了性质。”

  “只要它们掉下去。科拉……”

  科技在打着冷战,喘着气。杜瓦尔轻轻地把她的头盔取了下来。但是她却依偎在格兰特胳膊上,突然哭了起来。

  “我害怕得要死。”她抽泣着说。

  “我们两个人都怕。”格兰特向她保证说。“你再也不会认为害怕是可耻的了吧。你知道,恐惧是有作用的。”他慢慢拂打着她的头发。“它使肾上腺素分泌,使你相应地游得快一些,耐久一些,相应地更能忍耐一些。有效的恐惧机制是英雄行为的基本物质基础。”

  杜瓦尔不耐烦地把格兰特推到一边。“你还好吧,彼得逊小姐?”

  她吸了一口长气,吃力地但声音平稳地说:“很好,大夫。”

  欧因斯说:“我们得从这个地方开出去。”他已经进入气泡室了。“我们的时间几乎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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