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暮之战(62)

六二

　　“我是约翰·佩里，”我呼吸都有点困难，“我不想搞什么。”

　　“放屁，你从哪儿弄到这张照片的？”她逼近我，“谁给你的？”

　　“没人给我，”我说，压低了声音，“我在我的婚礼上照的，这是……我的结婚照，”我差点想说这是“我们的”结婚照，但是控制住了，“照片上的女人是我的老婆，卡西，她在入伍之前就死了。他们用她的DNA制造了你，她的一部分就是你，你的一部分就在这照片上，你有一部分在这里，”我抬起我的左手，给她看我的结婚戒指，这是我唯一保留的地球物品。

　　简勃然大怒，拎起我摔到房间的另一边。我飞过两个桌子，落地之前我碰翻了汉堡包、调味瓶和餐巾纸架，脑袋还撞到了金属架，太阳穴生疼。哈里和洁希在简的同事的阻挡下，近进不了我的身。简愤怒地还要冲向我，但是被她的朋友挡住了。

　　“听好了，佩里，”她说，“从现在起，你她妈的离我远点。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一定送你去死。”她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她的一个同事跟着走了，另一个之前给我发过消息的，一直挡住洁希和哈里，然后他做了个停战的手势。

　　“佩里，”他问我，“你们到底干什么，你发了什么给她？”

　　“你自己问她吧，伙计。”我说。

　　“这是泰戈尔中尉在问话，下士。”泰戈尔看看哈里和洁希，“我认识你们两个。你们以前在汉普顿·路德号上。”

　　“是的，长官。”哈里说。

　　“你们全都听着，”他说，“我不知道你们都他妈的干了什么，但是我现在要全部了解。不管是什么事情，我全都要知道。把情况讲清楚，但是如果在任何地方出现‘特种部队’这个词，我就会动用我的私人手段让你们剩下的军旅生涯变得十分短暂并且痛苦不堪，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会搞死你们的，听懂没有？”

　　“是，长官。”洁希说，哈里点点头，我喘着气应了一声。

　　“照顾好你的朋友，”泰戈尔对洁希说，“他看上去被踹得不行。”

　　“我靠，约翰，”洁希说，用一张餐巾纸清理我头上的伤。“你做了什么？”

　　“我给她发了张结婚照。”我说。

　　“这太敏感了。”哈里四处找了找，说道，“你的拐棍呢？”

　　“可能被她扔到墙那边去了。”我说。哈里跑过去捡拐棍。

　　“你还好吗？”洁希对我说。

　　“我恐怕断了根肋骨。”

　　“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说，“这一切发生之后，我想有些事情最好就别去想了。”

　　洁希捧住我的脸，哈里拿回了拐棍，我们一瘸一拐地回到医院，菲奥莉娜医生对我非常生气。

　　有人把我推醒了。我看看到底是谁，想开口问问，但是她捂住了我的嘴。

　　“别出声。”简说，“我不应该在这儿的。”

　　我点点头。她拿开手。“声音小点。”她说。

　　“我们可以用脑伴。”我说。

　　“不，”她说，“我想听听你的声音，躺下来吧。”

　　“OK。”

　　“我为今天的事情感到抱歉，”她说，“这出我意料，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种事情。”

　　“没关系，”我说，“我不会还手的。”

　　“你受伤了？”

　　“你打断了一根肋骨。”我说。

　　“对不起。”她说。

　　“已经好了。”

　　她看着我的脸，“你看，我不是你的妻子。”她突然说，“我不知道你认为我是谁或者我是什么，但我从来都不是你妻子。直到你今天给我看照片之前，我都不知道她存在过。”

　　“你得知道你到底从哪儿来。”我说。

　　“为什么？”她激动地说，“我们知道自己用别人的基因制造出来的，但是他们从来没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有什么问题？那些人并不是我们，我们甚至连克隆都不是。我们是CDF·实验室白老鼠，你听说过么？”

　　“听说过。”

　　“所以我不是你的妻子，这就是我要说的，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了。”我说。

　　“OK。”她说道，“好的，我要走了，很抱歉摔了你。”

　　“你多大了？”我问。

　　“什么？为什么问这个？”她反问道。

　　“只是好奇。”我说，“而且我不想你现在就走。”

　　“我不知道我的年龄对你有什么意义。”她说。

　　“卡西九年前去世的。”我说，“我想知道他们等了多久之后，才用她的基因造了你。”

　　“我六岁。”她说。

　　“希望你别介意，你一点都不像六岁时我遇到的卡西。”

　　“我长得显老。”她说，然后补充一句，“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

　　“我们不怎么在意年龄，”她说，“因为我周围的人都一样大。”

　　“怎么弄的？”我说，“我的意思是，你六岁，却没有过去。”

　　简耸耸肩：“我每天都在工作，我不知道我从哪儿来，也不知道未来怎么样。但是我已经在这个身体里了，且我也已经学会说话、运动、思考和搏击。他们说我特种部队的一员，他们训练我们，叫我简·萨根。”

　　“一个昵称。”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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