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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领事只迟疑了一秒钟。“我们只有三个人,自由人梵兹。你们的人多,我们到你们那里去吧。”

  狮子头点了点,朝天上看了看。“我们会派一艘船来送你们过去。”他和另外两个走到栏杆边,跨出船身,向下坠落了几公尺才展开他们的双翼,向地平线飞去。

  “天啊,”席奥轻声地说,他抓住领事的手臂,“我们现在在哪里?”

  “驱逐者的聚落。”领事说着,把史坦威钢琴的琴盖盖上,率先走到里面,等阿让德兹退开之后,将阳台收了进来。

  “我们要谈些什么呢?”席奥问道。

  领事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好像他在席奥疗伤的十到十二个小时里没有睡多久,或者根本没有睡觉。

  “这要看葛莱史东总裁的下一个讯息,”领事说着朝投影区点了下头,那里已因传送数据而开始起了薄雾,一段超光速通讯传来的影音讯息,正在这艘宇宙飞船的电传接收器上译码。

  ***

  梅娜·葛莱史东走进了政府大厦的医院,由等待着的医师护送到恢复区,保罗·杜黑神父就躺在那里,“他的情况如何?”她问第一位医师,正是负责总裁健康与医疗的医师。

  “全身约有三分之一遭到二度灼伤。”爱尔玛·安德洛妮娃大夫回答说:“烧掉了眉毛和部分的头发……不过他的头发本来就不多了……在他脸部和身体的左侧还有一些三级辐射灼烧,我们已经完成表皮再生手术,也注射了RNA针剂。他现在不会疼痛,意识清楚。当然还有十字形寄生在他胸口的问题,不过那对病人并没有立即的危险。”

  “三级辐射灼伤?”葛莱史东说着,在杜黑等候的隔间听不到的地方停了一下。“电浆炸弹吗?”

  “是的,”另外一个葛莱史东不认识的医生回答道。“我们确定这个人是在传送系统切断的一秒或两秒钟之前,由神之谷传送过来的。”

  “好吧!”葛莱史东说着停在杜黑休息的浮床前。“我想单独和这位先生谈谈,劳驾。”

  那些医生们彼此对望了一眼,把一个护理机器人归回到墙里的贮存室里,关好病房门后离开。

  “杜黑神父吗?”葛莱史东问道,她由他的光像和席维伦在谈朝圣团时对他的形容而认出了他来。杜黑的脸很红,有些斑点,而且因为搽了再生药膏,喷上止痛剂而显得油亮。他仍然是一个外表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总裁。”教士轻轻地叫了一声,好像准备坐起身来。

  葛莱史东温柔地将手搭在他肩上,“躺着吧,”她说:“你愿意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吗?”

  杜黑点了点头,在那老耶稣会教士的眼里含着泪水。“世界之树真言者不相信他们会真的出手攻击,”他轻轻地说,声音沙哑。“西克·哈定以为圣堂武士和驱逐者有过协议……有某种安排。可是他们却真的下了杀手,死光镜、电浆炸弹、核子爆炸,我想……”

  “是的,”葛莱史东说:“我们在战情室都看到了。我需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杜黑神父,从你走进海柏利昂的穴冢那一刻开始的所有一切。”

  保罗·杜黑两眼盯着葛莱史东的脸,“你知道那件事?”

  “是的,还有到那一刻之前的大部分事情。可是我需要知道更多,更多的事。”

  杜黑闭上了眼睛:“地下迷宫……”

  “什么?”

  “地下迷宫,”他又说了一遍,声音大了些。他清了下喉咙,把他行过那些堆满死尸的隧道,转进霸军宇宙飞船,以及在平安星见到席维伦的所有经过。

  “你确定席维伦是往这里来吗?要到政府大厦?”葛莱史东问道。

  “是的,他和你的助理……杭特,他们两个都要由传送门回到这里来。”

  葛莱史东点了点头,小心地摸了下那教士肩膀上没有烧伤的地方。“神父,在这里事情发生得很快,席维伦不见了,里·杭特也不见了。我需要和海柏利昂有关的忠告,你能留在我身边吗?”

  杜黑一时看来很不明所以的样子。“我必须回去,回到海柏利昂,总裁,索尔和其他的人还在等我。”

  “我明白。”葛莱史东安抚地说:“一旦有办法回海柏利昂的时候,我就会送你回去。不过,目前万星网正受到无情的攻击,好几百万人濒临死亡边缘或有死亡的危险,我需要你帮忙,神父,在那之前,我可以靠你吗?”

  保罗·杜黑叹了口气,躺了回去,“可以,总裁,可是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怎么──”

  在轻轻的敲门声后,西黛蒲塔·艾卡喜走了进来,递给葛莱史东一张写有讯息的纸片,总裁微微一笑。“我刚说过事情发生得很快,神父,又有了另一个发展,平安星来的讯息说红衣主教团在西斯廷教堂集会……”葛莱史东挑起一边眉毛,“我忘了,神父,那就是那座西斯廷教堂吗?”

  “是的,在大错误发生后,教会把那座教堂里每块石头、每幅壁画都拆下来,整个移到了平安星。”

  葛莱史东低头看着那张薄笺。“……在西斯廷教堂集会,选出了一位新教宗。”

  “这么快?”保罗·杜黑轻轻地说,他又闭上了眼睛,“我猜想他们觉得要赶快才行。平安星是──什么?──再过十天就要面对驱逐者的侵略了。不过,这样匆促决定……”

  “你对是谁当选教宗的事有兴趣吗?”葛莱史东问道。

  “不是红衣主教安东尼奥·嘉杜琪,就是红衣主教亚戈斯蒂诺·鲁德尔吧,我猜。”杜黑说:“目前这个时候,没有其他人能得到多数的支持。”

  “不是的,”葛莱史东说:“根据艾督华特主教传来的消息……”

  “艾督华特主教!对不起,总裁,请继续。”

  “根据艾督华特主教的讯息,红衣主教团选出了教会有史以来第一个位阶在蒙席以下的人。这上面说新教宗是一位耶稣会的教士……一个叫保罗·杜黑的神父。”

  即使身上有伤,杜黑还是坐了起来,“什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味道。

  葛莱史东把那张薄笺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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