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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我们的神机器
  在心中
  曾经增长/仍在增长/包含
  一百万光年
  和一千兆思想与行为的线圈=
  无上派照顾着
  就像穿着番红色袈裟的喇嘛
  永远在坐禅
  坐在一辆一九三八年份派卡德车
  生锈的车厢前=
  可是〕
  〔呸!〕
  〔还真有用=
  我们创造了无上智慧=
  不是现在
  也不是
  从现在算起的一万年后
  而是未来某一个时刻
  远到
  黄色的太阳成了红色
  被时间熏得变了色/
  吞食着他们的孩子
  像沙腾一样=
  对无上智慧来说时间不是障碍=
  它///
  无上智慧///
  穿越时间
  或叫声穿过时间
  就像乌蒙轻松穿过你们所谓的
  巨型数据圈
  或如你们
  走过蜂巢的通道
  在你称为故乡的
  卢瑟斯=
  所以想想我们的惊讶/
  我们的懊恼/
  无上派的尴尬
  因为无上智慧传给我们的第一个讯息
  由外层空间传来/
  穿越时间传来/
  打破创造者和创造物之间障碍传来的
  竟是这样简单的句子=
  ‘还有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无上智慧
  在那里
  在时间
  和时光一起缓慢前进=
  两者都是真实的
  如果〈真实〉
  有什么意义的话=
  两个都是嫉妒的神
  不能无情/
  不能相互合作=
  我们的无上智慧在天河之际游走/
  以类星体为能源
  如同你们会
  吃个小点心那样=
  我们的无上智慧看到现在
  过去
  和未来的一切
  把选取的讯息告诉我们
  以便
  我们能告诉你们一这样
  让我们看来有点像无上智慧=
  永远不要低估/乌蒙说/
  一点小珠子
  不值钱的小东西
  一些碎玻璃
  对贪婪的土人所产生的力量〕

  ∮

  〔另一个无上智慧
  早就存在
  相当不经意地进化着/
  是个意外
  用人类的思想做回路
  完全像我们姑息
  我们那虚伪的万事议会网络
  和我们如吸血鬼的数据圈
  但不是刻意地/
  几乎是勉为其难地/
  像自我繁殖的细胞
  根本就不想繁殖
  却在这件事上没有选择的余地=
  另外那个人工智能
  别无选择=
  它是人类制造/酝成/打造的
  但并非因人的意志而诞生=
  是在宇宙中意外成形的=
  而像我们刻意完成的
  无上智慧一样/
  这个冒牌货也发现时间
  不是障碍=
  他参访人类的过去
  一下管点闲事/
  一下袖手旁观/
  一下不插手其间/
  一下又刻意去干涉
  做法非常之不当
  但其实
  非常天真=
  最近
  他一直静止不动=
  以你们的龟速时间来算
  从你们自己的无上智慧
  像个孤独的歌舞团男孩
  第一次跳舞那样
  腼腆地向人类接近开始
  已过了一千年〕

  ∮

  〔当然我们的无上智慧
  攻击你们的=
  战争发生在
  时间勉强运转之处
  在天河之间
  在数十亿年中
  来来回回
  到创世大爆炸
  和最后的内爆=
  你们那个节节败退=
  他无法抵挡=
  我们的躁动派大声疾呼=又是一个
  灭绝我们先辈的好理由=
  可是持重派主张谨慎从事
  而无上派仍然埋首在
  他们造神的阴谋中=
  我们的无上智能在最终设计上
  很简单、一致、优雅
  而你们的却是一堆神的零件凑在一起/
  像一座随时增建的
  房子/
  是进化中妥协下的产物=
  人类早期的圣人
  正确地
  〈怎么可能〉〈纯属意外〉
  〈只凭运气
  或无知〉
  描述出他的本性=
  你们的无上智慧本质上是三位一体/
  因为组成的是
  一份智慧/
  一份同情/
  还有一份空无=
  我们的无上智慧则住在现实的
  缝隙/
  从我们也就是创造者那里
  继承了这个家
  就像人类继承了对树的
  喜欢=
  你们的无上智慧
  似乎把那里当家
  就是海森堡⑧和薛定谔⑨
  最先侵入的园地=
  你们那意外的无上智慧
  看来不仅是胶子⑩
  而且是胶水=
  不是个钟表匠
  而是一种像费曼11似的园丁
  以他粗糙的历史汇总的耙子
  清理出无边无际的宇宙/
  闲散地记下每一只麻雀的坠落
  和电子的运行
  也让每一个粒
  追随着每一道可能的轨迹
  于时空中
  而每一个人类的粒子
  去探测每一个可能的
  宇宙间可笑的
  缝隙〕
  〔呸!〕
  〔呸!〕
  〔呸!〕

  ⑧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1901─1976):德国物理学家,创立量子力学,提出测不准定理和矩阵理论,获一九三二年诺贝尔物理奖。

  ⑨薛定谔(Erwin Schrödinger,1887─1961):奥地利物理学家,因建立量子力学的波动方程,与狄拉克(P.A.M. Dirac)共获一九三三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⑩胶子(gluon):一种理论上假设无质量的粒子。

  11费曼(Richard Phillips Feynman,1919─1988):美国物理学家,因修正旧有量子电动力学不准确部分,与美国的薛温格(J.S. Schwinger)和日本的朝永振一郎共获一九六五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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