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个小时(72)

七二

　　“我不要你那一份，”丹斯说：“那是你应得的，我只是想确定我没有被多坑几块钱。”

　　“我不是想坑你。”

　　“你跟你哥哥在计划什么吗？”

　　“你说什么？”山姆惊骇地说。

　　“他会来接你吗？你想偷偷溜走吗？”

　　“最好是，最好在我从他那里偷走这里所有数据后，还敢打电话叫他来载我。”

　　“让我看你的手机。”丹斯伸出手。

　　“你实在是太疑神疑鬼了。”山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交给他。

　　“不是疑神疑鬼，这叫小心仅慎。我不希望你打电话叫他到某个地方接你。”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你为什么不打开那个盒子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这样就可以知道我有没有太荒谬。”

　　“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钥匙。听好，”山姆用恳求的语气说：“这东西其实没什么价值。”

　　“对你和汉尼寇或许是如此，对其他人可不是这样。”丹斯把盒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翻来翻去，看着上面的三个钥匙孔。“这种一点价值都没有的东西却有这么多奇怪的锁。”

　　山姆站在那里，跟丹斯进行心理战。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丹斯把枪放在身侧。

　　“假如我死了，你永远都别想打开这个盒子。”山姆的信心渐增。“如果我死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要怎样消除录到你脸孔的备份监视影像。”丹斯立刻举起枪。“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给你看样东西。”山姆领丹斯走到不绣钢金库的门口，示意他走到底层阶梯的小区块。

　　“往上看。”山姆在丹斯踏进小门厅时说。

　　丹斯仰头望着贴上鸢尾花纹壁纸的墙壁。天花板角落有一个微突的装饰物，他的心脏不由得惊跳了一下，他看到了。那东西虽然很小，看起来像壁纸跟条状饰品的接缝，但无疑是个迷你摄影机。

　　“那台摄影机瞄准楼梯顶端，不在任何平面图里。这份监视器资料会传到汉尼寇律师的办公室，不过这个摄影机的录像文件是加密的。不管是要看数据还是想毁掉数据都需要密码，密码只有汉尼寇、我哥哥和我知道。这是个好点子，是一种防内贼的保护方式。汉尼寇的律师只要把数据传给汉尼寇、保罗或我，我们就可以打开档案、公诸世界。他们会看到你、艾利欧和蓝道尔的脸。”

　　“还有你的。”丹斯隐藏自己的情绪，把枪指着山姆。

　　“事实上，是昆恩的脸，我知道有摄影机在那里，所以它启动时，我只要不让它照到我的脸就行了。”

　　丹斯瞪着站在门口的山姆。

　　“你要记住，”山姆说：“我是唯一一个能消除档案、确保没有人看到它的人，不过，如果我们之间出了问题……”

　　丹斯退回强化结构的地下室。

　　“好好享受这次的工作成果吧！”山姆说：“也好好享受我那一份，但这个盒子是我的。”

　　蓝道尔和艾利欧下楼走回这里“现在是怎么回事？”蓝道尔问。

　　丹斯和山姆都不理会他。

　　“把割玻璃的工具和那块玻璃一起带走。”丹斯指着地上的工具说：“还有，在丢掉那些东西之前都不要脱掉手套。”

　　“我们快来不及了，剩不到两分钟警报就会因为监视器失灵响起来。”山姆看着丹斯。“我还要去处理录像机的服务器。”

　　“好，我们走！”丹斯说：“不过我想还是由你带路吧！”

　　艾利欧和蓝道尔轮流看着他们两人，不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进门时脸被昆恩遮住，但出门时就遮不到了。”丹斯拿枪指着山姆。“别忘了我们的盒子。”

　　山姆看看那把枪，以颤抖的双手拿起盒子走出门。艾利欧和蓝道尔跟在他身后。

　　“你们两个等一下，”丹斯说：“让他先走。”

　　山姆跨过不锈钢门的门坎。

　　“山姆，我要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你的威胁。我只要从背后射你一枪，把你留在这里背黑锅，让你成为这个劫案的主谋，而我只是当场逮到你偷东西的警察，这样就没问题。”丹斯挥着手枪，示意山姆往上走。

　　山姆走了十五阶，停在最上层。

　　“现在，”丹斯用手枪指着他说：“请转身，面带微笑。”

　　山姆乖乖听话，直视隐藏式摄影机，微笑着说。“我们真是一对好搭档，不是吗？”

　　过了好一会儿，丹斯才明白山姆的微笑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心的。但他才爬不到两阶，山姆就跨出楼梯顶端，碰地一声关上三寸厚的铁门，连地板也震动起来。磁锁立刻启动，把他们全锁在里面。

　　山姆跑向厨房餐具室，打开门，插进八角形钥匙孔，推开隐藏门板，露出那间有空调的计算机室。服务器有四个独立硬盘，每个硬盘都有五百G的内存容量，足够录上五天份的监视录像。

　　他把一条缆线插进计算机插槽里，拿刀子割开另一头，把去除绝缘体的缆线细丝直接塞进墙上的插座。它虽有防电磁干扰和防闪电的保险装置，主电流和通讯缆线都有安全系统保护，但在一百一十伏特的电流涌进计算机缆线、直接引入电路板时，就没办法阻止它遭到破坏。

　　不到几秒钟，计算机就开始冒出火花，烟从主机里冒出来。在系统烧掉后，他趁着尚未起火前拔掉插在墙上的缆线。他或许会被逮到偷东西，但他能找到正当的理由掩护自己。就另一方面来说，杀人放火不是他会干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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