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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霞部纪事二


  《宋史·董遵诲传》:遵诲父宗本,汉时为随州刺史。太祖微时,客游至汉东依宗本。而遵诲凭借父势,太祖每避之。遵诲尝谓太祖曰:“每见城上紫云如盖,又梦登台遇黑蛇,约长百尺余,俄化龙飞腾东北去,雷电随之,是何祥也?”太祖皆不对。他日论兵战事,遵诲理多屈,拂衣而起。太祖乃辞宗本去,自是紫云渐散。及即位,一日便殿召见,遵诲伏地请死。帝令左右扶起,因谕之曰:“卿尚记往日紫云及龙化之梦乎?”遵诲再拜呼万岁。

  《玉壶清话》:太宗亲征契丹,御制诗有“銮舆临紫塞,朔野冻云飞”之句,遂命何蒙进《銮舆临塞赋朔云飞》诗。

  蒙得句云:“塞日穿痕断,边鸿背影飞。”又云:“缥缈随黄屋,阴沉护御衣。”召对嘉赏,授赞善。

  《广东通志》:宋太平兴国间,龙川义城乡民樵于山,于云间偶拾青石一片,疑可为砚,俄视其上有字云:“浮丘顶上彩云笼,探花引出状元公。”至天圣初,果有彩云,时笼霍山浮丘之顶。罗孟郊、曾楷同登天圣八年王拱辰榜进士,而孟郊以探花及第,山灵示谶,如符验焉。

  《环溪诗话》:来鹄,洪州人。咸平中名振都下,然喜以诗讪当路,为人所恶,卒不第。夏云云。“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

  《玉海》:祥符元年,穆清殿御座处有白云如幡幢龙凤之状。召宰相登亭观,复有黄云如虹桥葩盖,诏名亭曰“瑞云。”

  祥符九年,向敏中言:“六月二十七日,黄云如飞凤覆昭庆殿。”

  《宋史·韩琦传》:“琦字稚圭,相州安阳人。风骨秀异,弱冠举进士,名在第二。方唱名,太史奏日下五色云见,左右皆贺。”

  《玉海》:皇祐二年四月朔,幸金明池,司天言云“色黄,其形轮囷。”此圣孝感天之应。

  天圣八年四月三日乙酉,幸琼林苑,赐从官射射于苑亭,遂燕从臣。是日,日旁有五色云。

  苏轼《攓云篇序》:“余自城中还,道中云气自山中来,如群马奔突,以手掇开笼,收其中。归家云盈笼,开而放之,作《攓云篇》。”

  《宋史·种放传》:“放隐终南豹林谷之东明峰,结草为庐,仅庇风雨,以讲习为业,从学者众,得束修以养母,母亦乐道,薄滋味。放得辟谷术,别为堂于峰顶,尽日望云危坐。每山水暴涨,道路阻隔,粮糗乏绝,止食芋栗。性嗜酒,尝种秫自酿,每曰:空山清寂,聊以养和。因号云溪醉侯。”

  《清波杂识》:章惇谪雷州,过小贵州南山寺,与僧奉恕倚槛看云曰:“夏云多奇峰。”真善比类。恕曰:“相公曾见夏云诗否?‘如峰如火复如绵,飞过微云落槛前。大地生灵乾欲死,不成霖雨漫遮天’。”盖讥惇也。

  《清凉山志》:张无尽戊辰六月二十七日至清凉山扺金阁,日将夕,南台之侧有白云绵密如敷白氎。僧省奇曰:“此祥云也。”集众僧礼诵,见金桥及金色相轮,轮内深绛青色。既暝,有霞光三道,直起亘天。

  《齐东野语》:陶通明诗云:“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云固非可持赠之物也。坡翁一日还自山中,见云气如群马奔突自山中来,遂以手掇开笼,收于其中。及归,白云盈笼,开笼放之,遂作《攓云篇》云:“‘道逢南山云,欻吸如电过。竟谁使令之,衮衮从空下’。又云:‘或飞入吾车,偪仄人肘胯。抟取置笥中,提携反茅舍。开缄仍放之,掣去仍变化’。”然则云真可以持赠矣。宣和中,艮岳初成,令近山多造油绢囊,以水湿之,晓张于绝巘危峦之间,既而云尽入,遂括囊以献,名曰“贡云。”每车驾所临,则尽纵之,须臾滃然充塞,如在千岩万壑间。然则不特可以持赠,又可以贡矣。并资一笑。

  宋马纯《倚箔山录》:河南颍阳县北十五里曰倚箔山。山有洞,若三间屋,大洞中潭水深不可测。宣和末,有张道人居洞前茅屋中,云:凡潭水微动,须臾有云出于水上,稍出洞去,即山下必雨,雨止云乃覆山。

  《传灯录》:广严院咸禅师,有僧问:“如何是广严家风?”曰:“一坞白云,三间茆屋。”

  《武进县志》:“丁常任,毘陵人。淳熙间为郎。冬至日上殿奏对,玉音曰:‘晚来云物甚奇,卿见否’?”常任实不曾见,即对曰:“‘岂唯臣见之,四海万民皆见’。孝宗大喜曰:‘卿对甚伟’。”命除淮漕。

  《朱子语类》:“某常登云谷,晨起穿林薄中,并无露水沾衣,但见烟霞在下,茫然如大洋海,众山仅露峰尖,烟云环绕往来,山如移动,天下之奇观也。”

  《钱塘遗事》:史弥远之比周于杨后也,出入宫禁,外议甚哗。有人作咏云词讥之云:“往来与月为俦,舒卷和天也蔽。”

  《春风堂随笔》:“宋谢塈知徽州时,尝于旧坑取石贡理宗。初,坑上尝有五色云气如锦衾,郡檄随云所覆处斲之,得佳石,有白文绕两蚿,宛转如二龙,既发为砚,而云气不复见矣。”

  《金史·太祖本纪》:辽道宗时,有五色云气屡出东方,大若二千斛囷仓之状。司天孔致和窃谓人曰:“其下当生异人,建非常之事,天以象告,非人力所能为也。”咸雍四年戊申七月一日,太祖生。

  《移刺履传》:履字履道,方五岁,晚卧庑下,见微云往来天际,忽谓乳母曰:“‘此所谓卧看青天行白云’者耶?”德元闻之,惊曰:“是子当以文学名世。”

  下黄《私记》:八九月中,月轮外轻云,时有五色。下黄人每值此,则急呼女子持针线,小儿持纸笔,向月拜之,谓之“乞巧。”惟吴媪有一女,年十二,拜之甚勤。一夕,月下飞一五色彩云,如手掌大,驻于女前,众皆恐女径吸食之,味甚香美。明旦梳头窥镜,面色艳冶,弹琴读书,不学而能。媪喜甚,改名为“彩云。”

  《名山藏》,当皇妣娠,梦黄冠授一丸,有光吞之,觉而口尚闻香。明日生太祖于土地祠中,白气贯空,异香经宿。

  明太祖至婺,击元将于梅花门,大破之。先一日,城中人望见城西有五色云如车盖,乃太祖驻兵地。

  《列朝诗集》:臞仙每月令人往庐山之巅,囊云以归。结小屋曰“云斋”,障以帘幕,每日放云一囊,四壁氤氲袅动,如在岩洞。昔陶弘景往行山中,聚云袖内,遇客趣放之为赠。臞仙风致不减弘景也。周宪王有《送雪诗》,臞仙囊云:“宪王送雪,此宗藩中佳话。”可属对也。

  《明外史·刘基传》:“基字伯温,青田人。尝游杭州西湖,有异云起西北,光射湖水,客以为此庆云,将赋诗,基大言曰:‘此天子气也,应在金陵。后十年有王者起其下,吾当辅之’。”

  黄池《东山樵隐记》:樵隐杨先生数为予言东山之胜。

  今年秋,与五六友朋由郡城东行六七里,始造先生之庐。长林荟蔚,深入无际。先生指谓予曰:“吾于是樵焉。”因相与笑。既还,饮深秀亭,篁木潇洒,浓翠欲滴。凉风飘白云,从西北来,弥漫山谷,或浮入窗牖间。遥望数十松,隐隐犹神仙异人,骑苍麟白鹤,出没半空上。

  先生因赋《白云》之章与《樵歌》相和。答歌曰:“白云兮悠悠,吾之樵兮与白云为俦兹不乐兮又何求。”时众客沾醉,又咸为和歌,浩兴悠然,盖不知世间何乐可方此也。

  《名山藏》。孝宗册立为太子时,诏至南京,瑞云见孝陵如车盖。

  《王阳明先生年谱》:先生生之夕,祖母岑梦神人衣绯玉,自云中鼓吹送儿来,惊寤已闻啼声,祖竹轩翁因命名云,而乡人遂指所生楼曰瑞云楼。先生五岁犹不言,有神僧过而目之曰:“好个孩儿,可惜名字道破。”竹轩翁更以今名即能言。

  《绍兴府志》:“杨山人珂,余姚人。能诗,且好修,然特以工书名,为人甚有逸兴。尝游四明山,过云岩,见云气弥漫,讶之。爱其奇色,觉浓厚可掬,遂创新意,携三四巨罂于云深处,以双手捉云扑之,纳罂中,至涌出不容,则知罂满矣。乃以纸封其口,携归藏之。遇好事者过小酌,辄云‘汝欲观四明云乎?昨携在此,因呈云罂,席’”间刺针,眼其口,则一缕如白线,透出直上,须臾绕梁栋。已而蒸腾坐间,郁勃扑人面,无不引满大呼相矜夸,谓绝奇也。自后往四明,屡携云以归,亦间赠相知者云。

  敖英《峨眉山记》“侍御狷斋谢公来按西蜀,驻节峨眉,台中无事。副使梅塘毛子,参议渭野樊子,佥事黄溪刘子暨英,相与从公出北门,由宝经楼入山,扺光相寺,上大峨绝顶,俯瞰大峨之腰,白云平铺,周遭一色,而中峨、小峨覆盖其下,不见佛彷茫然如雪积平野,月笼寒沙,微风西来,云光滉瀁。又如洞庭、彭蠡,涛冲”浪激,不可名状。公曰:“到此境使人肝胆澄澈,平生奇观,无踰此者。”

  何格《游白云山记》:白云山在郡城北。正德辛巳,有约予同游者,取道由山枣冈,过小涧,登黄坞及寺,登观音堂。堂后有叶氏墓。众逡巡其上,忽有气皎如缟练,叆若喷溜,低度岩窦间,清韵逼人,殊觉毛发森潇。有诵杜少陵“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之句者,指曰:“兹山之名,非由此乎?”

  王世贞《游泰山记》:余自戊午己未间有事于泰山者三,而其稍可记者,第二游也。其初游为正月晦,黎明入山,即阴晦,浮云出没皆际十步外不辨物,第觉舆人之后趾高,而余前偻而已,即绝顶亦无所睹。还憩酆都宫,甚悔之。至六月朔,乃与参议徐君文通上绝顶,瞪眺久之。俄而诸山各出白云一缕,若冢中起,稍上,大如席,凡数百道。则狂驰而遇辄合,其起无尽,其狂驰而遇亦如之,顷刻遂遍成白玉池,而仰视则空青莹然,上下异色。呼酒与徐君酌,自以为生平之创目,所谓野马絪缊,信也。

  李维桢《太湖两洞庭游记》:“登缥缈,小雨酿寒,遂下酌玉椒泉,饭西湖寺。俄而二虹起岸下,光彩夺目,徐徐渡湖中去,举酒目送,酒未竟,回视落霞残日,照映卞山,如紫磨金在镕,表里洞彻,湖光殷血,如渭水论囚时,总之如安公冶与天通,如咸阳三月火,如大旱铄金焦石。余生平未睹者,喜极欲狂。恨季伦小子,不见此紫,步幛宁止四十里耶?”

  中秋过娄江,二十日,返金阊。冯元敏宪使谓予盍以间为支硎,游乎道胥门,度枫桥,呼笋舆行十里至山登。缥缈诸峰罗列如儿孙湖;四环如博山、如璧水,江南名郡邑。隐隐平芜,片云如缕,自东峰起,忽狂走。诸峰初如冒絮,已如阿閦国,仅一再现,顷刻万状。为赋《看云诗》四章。

  杨嗣昌《峨眉山记》:雪山之西,浓云两片,大如席,从风冉冉而飞。伯钦语余,“寻常见天末断云,意谓造次可揽。以今观之,殆数万里外矣。”

  朱之俊《雨中初游西湖记》:“东南山水之美,惟杭为最。今岁奉使于浙,过润,招张公亮,闰四月九日始入杭,宿昭庆寺,夜闻风雨,乃谋之主僧,买艇游焉。既入舟,见湖上诸山尽作影,于影中争出云,若败絮,若飞练,若马若人,云山相混,根枝罨蔽,纯为墨天。公亮偶指一峰曰:‘奇云也’。”予曰:“山也。”指一峰曰:“怪山也。予曰:‘故云也’。”盖公亮短于视,又素未识南北山何状,故多指多惑。

  《甲乙剩言》:“友人尝从关中来,言自环庆以北,不复见山。每从马首极望,惟见平沙际天,千里超忽。俄有横山,嶙峋可人,忽焉灭没,知是云也。余后读俞羡长诗云:‘惟有横云似远山’。乃知是真境也。”

  袁宏道《天目游记》:“晓起看云,在绝壑下,白凈如绵,奔腾如浪,尽大地作琉璃。诸海山尖出云上,若萍然,云变态最不常,其观奇甚,非山居久者不能悉其形状。”

  王思任《庐山云海记》:“予昔在青田小洋中,得看天锦,以为奇绝。不意五老峰上复看海绵之奇也。天锦之色,金染万鲜,俱非人目所经见。而海绵素铺几万里”,抛弹,松称光丝,跃然觉霜雪死白为呆,凹凸不等,小家数耳。予初登金印时,绵冒汉阳,几不慭遗一老。不意天锦之福尚在,绵俱缩入湖江,渐覆四宇,作开辟以来一大供。予置足在中峰之顶,皇恐消受,默念安得裁为大被袭,天下寒山冷水,无有啼号者。发如是愿,以报清恩,犹未足以塞其万一。

  萧士玮《湖山小记》:余山游,晓起,看白云缕缕出山间,若茶烟之在斋阁耳。顷之,百道狂驰,奔腾如浪,诸山泛泛水上行也。须臾山尽矣,空水絪缊,风烟一色,类香雾海。久之渐歇,有数点遥青,没入云际。寺僧指余曰:“海门诸峰也。”

  谭元春《游南岳记》:“丙辰三月,谭子欲之岳,盟周子以静游,周子许焉。抵上封寺,道有级,趾斜垂蚁影,游人与云遇于涂,云不畏人,趾穷,坦然得寺。由寺后上祝融峰顶,新庵旧祠,仙客往来,四顾止有数人,数人止各踞一石,晴漾其里,云缝其外,上如海,下如天,幻冥一色,心目无主。觉万丈之下,漠漠送声,极意形状之”,转不似。谭子顾周子语:“奇光难再得,愿坚坐以待其定。”周子许焉。久之云动。有顷,后云追前云不及,遂失队。万云乘其罅,绕山左飞。飞尽日,现天地定位。下界山争以青翠供奉,四峰皆莫能自起,远湖近江皆作一缕白。谭子持周子手,不能言。

  予与孔伯下峰,宿上封寺,山僧云居游人云辅,日之将夕,见云方往来未定,而僧遽阖户。予不觉闵然,念其出入之难,劝僧者久之。有“山云出入艰难际,莫便关门此念深”之句。予在下界,望云如慕胜流,既得与之同处,安忍听其扼于人也。予既书新诗,刻石寺中,复题数语于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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