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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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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难道还往回头路走不成。我只好守着大富的产业。两间士多店怕是管不来了,力不到不为财,我想卖掉其中一间,手上又可多个余钱,然后专心办好一间士多店,才是正路。” 坐言起行,这位认命而又薄命的花国红粉,就端的当起士多店的老板娘来,实际经营业务。 那遗腹子就是如今在花艳苓口中说出了事的罗敬慈。 杜晚晴当然晓得罗敬慈,小时候,罗敬慈是大阿哥,领着杜家的几个小弟小妹玩,晚晴管他叫敬慈哥哥的。 长大后,罗敬慈并不在学业上表现出色,罗香莲出尽八宝,要他接受高等教育,结果在本城水准较次的专上学院熬了多年,还是无功而还,徒花时间与金钱而已。 花艳苓于是劝罗香莲说:“莲姐,这廿多年,你什么咸苦都吞过了,老大的不如意也看成指顾间事,何苦到如今,才为儿孙苦恼了。” 罗香莲苦笑:“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怕是年纪一大,人就开始冥顽不灵,我竟忘了是时也命也。罢、罢、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就算。” 自此,罗敬慈就跟在母亲屁股后学习那盘士多生意,还算中规中矩。 大富士多是设在徙置区内的,出奇地好生意。在那儿附近住惯了的人,头脑比较保守,对于新开设的超级市场,不一定捧场。反倒是对这大富士多有亲切感,因此一年到晚,货如轮转,其门如市。 罗敬慈还因为终日驻守士多的关系,跟隔壁理发店的一位做修甲的姑娘小湄有了来往。 看样子,感情进步得很快。小湄每天下了班,就跑到士多店来做义务帮工,对罗香莲倒是相当千依百顺,一副火热心肠,讨好未来家姑的模样。 香莲呢,虽然身边有个余钱,也不会指望儿子有本事讨个大家闺秀,只要儿子欢喜,那女孩子也肯尽一点媳妇的义务,就很可以接受了。故而,对小湄也就以行动来认可了。 每晚原本要等到收铺,罗香莲才回家的,自从有了小湄,她就在店内吃过晚饭之后,借故跟街坊搓麻将去,由着两个年轻人管铺,分明让他们有机会亲近。 合该有事了。 有一晚,当罗香莲一脚踏出士多店后,另外三两名贼模贼样,分明一眼望去就不正经的男子走进士多店来,拉开冰箱,要拿汽水。 小湄准备迎上去招呼,敬慈觉着他们几个并非善类,下意识地伸手一拦,不让小湄出动,由自己走上去关顾。 就是他这个行动惹下祸根,其中一个惨绿少年说:“我们来买汽水,需那位姑娘侍候收钱。” 这么一说,连小湄都吓着了,慌忙躲到敬慈身后去。 “怎么了?会吓成这个样子呢?我们不也跟你那小哥儿一样是人,是男人,可能是更有用的男人,你避着我们干什么了?” 敬慈一听,火了起来,说:“喂!你们嘴里不干不净的,我们不做你们的生意,请立即走!” 此言一出,正好给这班好事之徒一个借口,嚷:“这小子出言不逊,我看你怎么能赶走我们?” 随即几个人互打眼色,立时三刻动手将店内一盆盆的樽装汽水举起来,拚死力往地下摔。 敬慈当然不肯放过他们,开始乱作一团。 躲在一角的小湄,吓得管自尖叫。 另一个小伙计阿九,立即跑出去找警察。 警方到场时,人已散了。 店内只剩下吓呆了的小湄蹲在一角,不住发抖。 另外,罗敬慈手持一个破玻璃瓶,直挺地站着,两眼发直,不发一言。 在他脚边的地上,一条死尸躺在血泊之中。 无可转寰地,罗敬慈的误杀罪名成立,被判入狱6年。 罗香莲在儿子判刑后大病了一场,在病榻中,气若游丝地对花艳苓说:“原来连上天都欺善怕恶,惟其我凡事认了命,就不断地给我磨难,至死方休似的。” 真叫花艳苓无辞以对。 六年牢狱生涯还不是致命伤,最令罗香莲忧虑的是那个当差的街坊,来通风报讯。原来生事的几个惨绿少年固然是黑社会底子,敬慈错手杀的一人,更是黑帮头头的儿子。这真是太吓人的一回事了。 “看样子,我们敬慈不会有机会重见天日,在监狱里头,早晚被仇家折磨至死。对方绝不是等闲之辈。” 花艳苓于是跑来跟女儿商量,说:“非等闲之辈的黑道上人马,就得找个半斤八两的人跟他讲妥这笔数。” 杜晚晴沉吟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晚晴,你母亲只得一位谈得来的好朋友,你三姨也只得这个儿子。敬慈更不算是不长进的人。你怎么说呢?” 杜晚晴说:“妈,我只怕这种血海深仇,不是千金万银所能填补。否则,我去筹。” “一物治一物,黑帮的头头总有要卖面光的人。” 那就是说,杜晚晴要去寻出这个保人来。 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让母亲安心地离去,杜晚晴点了头,把整件事包揽上身。 她送母亲出大门时说:“替我问候三姨。” “晚晴,事不宜迟了。” 杜晚晴思考了一夜,给她想到个人选了。 翌日把电话接进布力行的办公室去,秘书答说:“布司宪今日到立法局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可以留口讯吗?” “我姓杜,叫晚晴,是布司宪的朋友,今晚有个饭局,希望他能抽空来。” “可否告诉我地点时间?” “君度酒店,顶楼的扒房,七时半恭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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