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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弟:安羽衣不喜欢朱定善,这是我早就知道的;尤其是你回家以后,她的态度更显然。你是不注意的,我可是旁观者清。但是朱定善对她的痴迷情意刀也斩不断,不管她怎样表明心迹,他就是牛皮糖般对她死缠活黏的不放松。

  兄:这又是什么人嘴里的话呢?

  弟:据安羽红的说法,安羽衣已被他纠缠得不管身上什么硬骨、软骨都粉粉碎碎的了。所以嘛,她已经准备做朱家的新娘子。当然,对安羽红的下半截话,我可是绝对不相信。

  兄:你相信的是她告诉你的朱定善像牛皮糖般对安羽衣“死缠活黏”?

  弟:晚上的情况便是很显明的,朱定善手上捧着一把玫瑰花踩进病房,见了我,原是色迷迷的一双色眼,立刻变得……

  兄:凶巴巴的一双凶眼了?

  弟:哼,他的眼色不但凶,而且毒;这是当一个人最嫉妒时候的代表色。他对我一声招呼的话不说,正眼也不看我一下,彷佛我身上披着隐身衣。护士小姐走进来,要给羽衣量体温同时吃药什么的;我想时候不早应该离开去,但是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羽衣说:“你们走吧,再不走,护理长可要拿赶狗棒来撵你们哩。”他也是一副要我先滚蛋的神情,他不走,我也不走。直到他终于不甘不愿的立起身,我硬是看他左脚一提右脚一落的走得干干净净的,这才随后离开医院回家来。

  兄:今天安羽衣的病情怎样,医生可说过她还要在医院里面待几天?

  弟:你问我,为什么自己今天也不去看她一趟呢?

  兄:我忙,我告诉你最近我忙得很;叔叔办公室里有许多事吩咐我处理,我自己又在找资料写篇东西。

  弟:你不至于忙得抽不出时间到医院看她一眼呀,不想人家多少次不辞辛劳的陪着你东西南北四处奔跑……哟,等着,等着,谁在叫人?是我妈!你等我,哥,我去去就回来。

  ***

  弟:哥,唉,真倒楣……

  兄:怎么啦?

  弟:我妈又骂我,说昨儿晚上在医院里待到“天快亮”才回来,今天又去做“孝顺儿子”。说安羽衣年纪大得可以做我的妈,她生病我居然关心得比我亲娘生病还加几多倍。以后我干脆到安家去做安伯母的“龟孙子”好了。

  兄:阿姨真的这么说?

  弟:我还冤狂她不成?我发觉,近来我妈说话真叫做语无伦次,居然说安羽衣年纪大得可做我的妈,人家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年纪轻轻的大闺女一个,又什么我去当安伯母的龟孙子!真……

  兄:我想阿姨是万分着急,所以才口不择言。

  弟:她万分着急?我说过,她急得太多余,我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她再着急也都没用呀。

  兄:话虽然这么说,阿姨的意思你早该……

  弟:得了,你不必和她穿同条裤子,同鼻孔出气的替她解释什么了。我……现在……唉……我们不说那些了。告诉我,关大夫怎样找到那个黑色的鬼魂?

  兄:安羽衣不是全都告诉你了吗?

  弟:不,主要的话羽衣只说出那么一句。她先说和你好几次一齐行动都为了联络关大夫,目的也就是共同的一个。要知道诬赖你是凶手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关大夫职责在身,安伯母和安羽衣也都迫切的想知道真凶是谁,如今可说有些眉目了。话说到这里。医生和护士又进来,我们便没有机会继续说下去。

  兄:那时候关大夫告诉我们安老伯不是死于氧气管被切断,但由于事隔太久,当时又没有进一步的解剖化验……

  弟:这些我都知道,后来是谁想到真有那么一个“鬼魂”,他在整个案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兄:这件事现在还在由关大夫深入的调查中,他并没有详细的告诉我们他为什么钉住这个人,我们相信他自有理由和线索。

  弟: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他在台北吗?

  兄:他原先在台北,但是关大夫花了好多时间找不到他,以为不知去向了,后来知道他迁移到东部沿海某地方,经营的是鱼苗的生意。关大夫也没告诉我们此人叫什么名字,他说一切等进一步的明朗化以后再说。

  弟:关大夫相信这个人就是林娟娟所看到的两个鬼影中的一个?

  兄:是的,他那么猜测。如果林娟娟那时所见的是实在的人而不是幻象的话。

  弟:我相信林娟娟所看见的是实在的两个人。关大夫的看法呢?

  兄:他也那么说。因为他既从开头不相信安老伯是死于氧气管中断,自然相信必有其他的一种情况。

  弟:现在下一个的步骤呢?

  兄:都由关大夫一手策划和推动,因为只有他了解内中种种,我们在外围的人完全无能为力的。

  弟:这人先前的职业是什么?

  兄:是那时候我们慈音医院的一名职员,跟在朱士聪手下工作的。

  弟:你也已经知道朱士聪当年在我们慈音医院工作过?

  兄:是的,这是这一回关大夫告诉我的。

  弟:这次关大夫真是自动自发的要为这件事出力吗?

  兄:当然是这样的,你不是早清楚他“职责在身”,此事一日未明真相。他内心一日不能安吗?

  弟:这可真是太好的一件事!哥,我们可以说已见曙光啦!

  兄:但是,智雨,这一切都还应该……

  弟:我知道,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绝对保守秘密,不至于没脑筋的对谁泄漏出来。

  §二十三

  弟:哥,晚上的伟大宴会,你感触很深吧?

  兄:我希望自己尽情欣赏那一切,不作多余的感触。

  弟:你有那福气吗?

  兄:你自己呢?你对我们叔叔这一着大手笔,意见如何呢?

  弟:不瞒你,我只觉晚上安羽衣太漂亮、太可爱,而且……

  兄:智雨,你每一次见到她,每一次惊奇她如何漂亮和可爱?

  弟:可以这么说,因为她是个最懂得穿着和佩戴的人,晚上她那身装扮……

  兄:所以你又是注意她的衣着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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