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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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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揭晓,我们代表的反方获胜,柏森还获得该场比赛的最佳辩士。 学长说我表现得也不错,只是抓头发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很像猴子。 “可惜这是辩论比赛,不是马戏团表演。”学长拍拍我肩膀,遗憾地说。 当天晚上,依照惯例,柏森还是在熄灯睡觉后爬到上铺问我,他是不是天生的英雄人物。 从此,柏森就一直是辩论社社员,到大四为止。 我陪柏森到大二后,就不去辩论社了。 因为我辩论时,偶尔会冒出你娘的圈圈叉叉, 或是他妈的鸟儿飞之类的脏话。 学长说我很孝顺,都不会提到我妈。 孝子是不应该因为说脏话而被对方辩友砍死的。 总之,大一和大二的时光,对我和柏森而言,是非常快乐的。 正因为快乐,所以时光走得特别匆忙。 大二下学期,柏森还被选为班代,我被选为副班代。 那学期我们相当活跃,办了几场舞会,还有撞球比赛和歌唱比赛。 舞会时,我们有开舞特权,可以先挑选可爱的女孩子跳舞,不必跟人抢。 撞球比赛我和柏森搭档,撞遍班上无敌手,拿到冠军。 歌唱比赛子尧兄竟然也参加,他唱的是曹雪芹的“红豆词”。 “滴不尽相思血泪拋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子尧兄左手抱着一本《红楼梦》上台,声音浑厚低沉,全班震惊。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瞧不尽镜里花容瘦……” 他的右手先轻掐着脖子,再摸摸脸颊,身段很像歌仔戏里的花旦。 “展不开眉头,捱不明更漏……” 子尧兄深锁双眉,眼睛微闭,右手按着额头,非常投入。 “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悠”字尾音拉长十几秒,绵延不绝,全班鼓掌叫好。 毫无异议,子尧兄是班上歌唱比赛的冠军。 系上的课业,我和柏森也都能轻松过关。 子尧兄一直被流体力学所困扰,考试前我和柏森总会恶补他一番。 要升大三的那个暑假,1013室的三个人,决定要搬出宿舍。 因为每个人的东西变多了,特别是书。 所以我们在外面找了间公寓,是楼中楼格局,有四个房间。 还剩一间,我们把它分租出去。 最后租给一个大我们一届的中文系学姐,杨秀枝。 我们都叫她秀枝学姐。 秀枝学姐的出现,除了让我知道东方女孩也有傲视西方的胸围外,最重要的是,她让我认识了明菁。 因为明菁,我才知道,我是一株檞寄生。 §7 我无法在夜里入睡 因为思念一直来敲门 我起身为你祈祷 用最虔诚的文 亲爱的你 我若是天使 我只守护 你所有的幸福 “各位旅客,现在开始验票!” 列车长摇摇晃晃地推开车厢的门,人还没站稳便说了这句话。 我把刚读完的第五根烟收起,准备掏钱补票。 “到哪里?” “从台北到……到……应该是台南吧。” 列车长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从裤子后面的口袋拿出本子,边写边说: “台北到台南,总共571元。” 我付了张千元钞票,列车长拿钱找给我时,说: “先生,请别坐在这箱子上。里面放的是便当。” “啊?抱歉。” 我很不好意思地马上站起身。 还好,今天的肠胃没出问题,不然就对不起火车上吃便当的旅客了。 过没多久,就有火车上工作人员来打开箱子,拿出便当,准备贩卖。 我今天还没吃过任何东西,不过我并不想吃便当。 只是单纯地不想吃东西而已。 再把第五根烟拿出,将视线停在“因为思念一直来敲门”这句。 明菁曾经告诉我,思念的形状是什么。 但是思念在夜里敲门的声音,听起来到底像什么呢? 我斜倚着车厢,试着调整出一个较舒服的姿势。 听车内的人说,火车刚过新竹。 真巧,秀枝学姐正是新竹人,很想知道她的近况。 她火爆的脾气,不知道改了没? 我想应该很难改掉,毕竟那是她的特色,改掉不见得比较好。 我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秀枝学姐的情形。 那时我和柏森为了分租房间,到处贴租屋红纸。 柏森还偷偷在红纸写上:“限成大女学生,貌美者尤佳。” 两天后,秀枝学姐来看房子。 她打开客厅的落地窗时,用力过猛,把落地窗卸了下来。 “真抱歉。没想到昨天刚卸掉人的肩膀,今天就卸掉窗。” “卸……卸……卸掉人的肩膀?”柏森问得有点紧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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