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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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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单。因为狗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题我想了很久耶。” “因为我们的等级差太多,如果想猜对你的问题,只能用平底锅狠狠敲脑袋三下,结果变笨了,所以就答对了。” “最好是这样。礼物在抽屉里。” 那是一张约巴掌大的体温测试卡,造型很可爱。 把它贴住额头约一分钟,体温正常的话会浮现绿色的笑容图样;轻微发烧是橘色的愁眉苦脸;严重发烧则是红色的哇哇大哭。 “谢谢。这量得准吗?” “准!宝岛买的。如果身体有些不舒服,要记得量哦。” 后来她又想到一个方法抒解我的苦闷。 那就是她会告诉我,她昨晚为我弹了哪首歌。 “昨晚为你弹的是《Paloma blanca》,白鸽。 I'm just a bird in the sky Una paloma blanca Over the mountains I fly No one can take my freedom away……” 我回家后便会仔细听这首歌,然后身心都觉得痛快淋漓。 就像歌词中所描述飞越群山的白鸽一样,没有人可以夺走我的自由。 不管是旋律非常温柔的《Moon river》、《Edelweiss》(小白花);还是旋律轻快的《Knock three times》、《Sukiyaki》(寿喜烧)、《Elcondorpasa》(老鹰之歌),她都曾写在纸条上。 不过她最常写在纸条上的,还是Joan Baez的歌。 我常边听录音带,脑海中边幻想她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模样。 久而久之,我忘了她其实只是“写”在纸条上,而非真的弹给我听。 我甚至还会跟她点歌。 “弹弹《Jackaroe》吧,这也是Joan Baez的名曲。” “这首歌太悲伤了,不适合你。” “《DonnaDonna》也带点小小悲伤,你还不是照样弹给我听?” “《DonnaDonna》不同,起码歌词中还有向往自由的意思。 而《Jackaroe》的旋律和歌词,都有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我怕你在物理考不好的心情下听这首歌,会想跳楼。” “那么弹《Diamonds and Rust》吧。” “《Diamonds and Rust》要等我们见面时,才弹。” 万一我们没有见面…… 才刚在纸条上写下这些字,突然觉得不妥,赶紧将字划掉。 字虽然划掉,但还是看得出来写过什么字,于是我又在字上面乱涂乱画,直到完全看不出写过什么字才停止。 她似乎打从心底相信我们一定会见面,可是我的想法实际多了。 何时见面?在哪见面?怎样见面? 还有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见面? 如果见面只是为了满足彼此的好奇心,那就未必要见面了。 而且见面后要说什么?做什么? 如果要说什么,在纸条上就可以说,还可避免紧张说不出话的窘境。 至于要做什么,以我这种普通高中生仅有的浪漫情怀,恐怕只会说:我可以约你一起去骑脚踏车吗? 我不想又回到“见面”这个有点尴尬的话题,便在纸条上写:“那你千万要记得喔。” “我不会忘的,你放心。干嘛把写错的字涂得这么黑,很丑耶。” “因为我要杀掉一句成语里面的两种动物。” “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毁尸(狮)灭迹(鸡)。” “够了,太冷了。” 我其实是想见她的。 只是我不知道,这种“想”是属于好奇的想?还是渴望的想? 而且我也不想去想这种想到底是哪种想,因为我想念书。 想念书的“想”,是不得不渴望的想。 17岁的我,只知道把握时间念书,不知道要把握别的。 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该把握的。 我只是珍惜且习惯与她通纸条的日子,没想太多,也没想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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