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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孟小姐画图慰亲 刘国舅备聘逞势(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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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二十四曰:小姐同荣兰赶做男衣,早已做完。早饭后,祁相驾到,孟士元父子迎接到了堂上,见礼坐下;茶罢,祁相曰:“刘国舅定三月念八行聘,四月初二完娶,老夫特送日期前来。” 即着人家把日帖送上。孟士元看过,曰:“劳烦太师宪驾,卑职父子何以消受。” 祁相曰:“理当效劳,临娶老夫再来。” 遂辞别入城。 孟士元将日帖带入,通知众人。荣兰报知小姐,小姐曰:“且待三月三十日起身,须于五更方妥。” 荣兰曰:“何不预先逃走?” 小姐曰:“我于五更逃走,次早即是初一,使苏映雪限期已迫,难以推辞,方肯代嫁。” 荣兰曰:“苏映雪乃小户之女,有此良缘,求之不得,焉有推辞之理?” 小姐曰:“尔不知苏映雪乃忠义之女,他恨刘奎璧逼婚,怎肯嫁他?久后尔自明白。有一件,我一出门,未知何年救出丈夫。方能与父母相会,为双亲思念,如何割舍,我意欲留一形图,免得双亲牵肠挂肚,你道如何?” 原来孟小姐棋琴书画无不精通,其中丹青最是入精。荣兰曰:“此举甚妙,免太夫人挂念。” 小姐即令取过颜色盒来,开了菱花镜,对面描画面容,伤感曰:“奴家命苦,数千里之遥方到北京,又不知何年得完良缘,完了终身,再会双亲?真是古今第一薄命人,言之肠断!” 说罢,珠泪盈盈。荣兰曰:“小姐既要留图安慰双亲,切不可悲泪,方能画得相似。” 小姐泣曰:“际此远游之时,虽铁石之人,也要伤心,教奴怎不伤感?” 荣兰曰:“图画须似平日形容方好,今日悲泣,即不相似,留下何益?若要画图形;须忍住悲伤,和颜悦色才好。” 小姐曰:“说得是。” 乃忍住悲苦,强作欢喜,细细画图。至日午画完,取过细看,不觉吃惊,问荣兰曰:“此图像否?” 荣兰曰:“小姐画笔比画工更加秀媚,且又相像。” 孟小姐看图,仰天长叹曰:“苍天苍天!我孟丽君如此花容,流落天涯,真是红颜薄命,千古皆然,良可悲夫!” 小姐即取笔题一首诗于画图之上,略叙求功名之意,半行半楷,真是银钩铁画。其诗曰: 风波一旦复何磋,品节羹堪玉染暇! 避世不能依膝下,全身聊作寄天涯。 纸鸳断线飘无际,金饰盈囊去有家。今日壁间留形影,他年螺髻换乌纱。 孟小姐题毕,又写一封荐书以与父母,云欲全节,入山访道,不能侍奉双亲。苏映雪容貌与女儿不分上下,诗文精通,可堪代嫁等语。写完封好,将书并图诗藏在一处箱内锁好,谓荣兰曰:“我今各物藏在一箱,起身之时把书画放在桌上,衣服更换,即便出走,免致误事。” 荣兰曰:“小姐办事周全。人所难及。” 恰遇苏映雪忽然步进房来,小姐起身迎接曰:“姊姊请坐。” 苏映雪见礼坐下,见楼窗大开,只道孟小姐无情,不顾名节,还有心玩花,即问曰:“小姐好得清闲,在此赏花。” 小姐知其话里藏机,有讥刺之意,乃长叹:“不过借此聊以解忧耳!” 苏映雪曰:“小姐身为夫人,正当赏花,况小姐才貌兼全,刘奎璧又系好色之徒,一入刘门,夫妻必定恩爱,何忧之有?” 小姐曰:“此乃不得已之事,尚不知谁与他恩爱,姊姊久后便知矣。” 映雪哪知有代嫁之举,一心只怪孟小姐不守贞节,厌于答问,遂辞回房;暗恨刘奎璧陷害丈夫,立心守定皇甫少华,断不别嫁,启此郁郁饮撅成病。 孟士元夫妻赶备衣服妆奁,不觉已是三月念八日行聘吉期。刘府预先张灯结彩,备下千金聘礼,衣服绸缎,俱各从厚。合府文武官员俱来庆贺,唯有秦布政痛恨入骨,因自己官单,不能为皇甫家雪恨,遂托病不出。早饭后,祁相到,众官同刘奎璧迎入坐下。不移时,各聘礼排列,祁相辞了众官,上轿时音乐喧天,押了许多聘礼,花炮连天,鼓吹动地,好不闹热。万民俱说孟士元不义,一女怎受二聘。亦有晓事的说,此乃圣旨主婚,不得已之事,但孟士元亦不该受此聘礼。押到孟府,孟士元父子接祁相入内,聘礼排列满堂,尽是珠宝物件。孟士元请祁相到花厅坐下,令呈上筵席。祁相苦劝曰:“老夫年迈,酒力不佳,且到家的酒是必要领的。老先生谅情,盛席只好心领。” 孟士元应允。家人收了聘礼,回聘各礼物亦皆丰盛。 孟士元夫妻令女婢将刘府所送的凤冠鲜袄,首饰绫缎,俱搬上楼去,与小姐收藏,使女儿欢喜。女婢俱送上楼,荣兰连声称赞,小姐俱收入箱内。停了一会,荣兰密对小姐曰:“刘家首饰值银不少,何不拣好的收入行囊,以便路上好使用。” 小姐曰:“非义之财,立誓不取。况我囊中物件,值镶不下千余金,使用有余。” 荣兰赞曰:“小姐仗义,不取非义之财,真是难得!苏映雪姑娘真正造化,小户女子得此许多钱物受用。” 小姐笑曰:“尔说他受用,我只怕气死了他的性命。久后你自方知我料事不差。” 荣兰不信,从此无事。 光阴似箭,早已三月三十日,乃是月尽日。是日过午后,小姐在阁中谓荣兰曰:“你我今夜间便要起身,尔可速去偷取后门钥匙前来,来早方好起身。” 未知荣兰如何偷取,且看下文分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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