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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胖子抬起头，看了看段飞，“不干了。” 　　“怎么不干了？这儿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发财了呗。” 　　段飞掏出一支烟，递给胖子。烟是好烟，胖子忙接过来点上。 　　“你知道怎么联系他吗？” 　　胖子深吸了一口烟，“我还想找他呢。我装修这店的时候才发现暖气管道坏了，打他电话却是关机，其他办法也联系不上他，只好自己花钱重新安装了一个。” 　　“你去过他家吗？” 　　“没去过，我和他是通过朋友认识的，朋友说他现在连房子都卖了，不知道跑到哪里过好日子去了。听说光拿的奖金就够他们一家老小吃喝一辈子的了。”胖子满是羡慕地说。 　　“你朋友的电话是多少？”段飞问。 　　“我朋友也找不到他，况且王为民的号码已经停机了，现在谁也找不到他。”胖子狐疑地看着段飞，“哎，兄弟，你该不会是记者吧？” 　　“你看我像吗？”段飞笑了笑。 　　“不好说啊，已经有好几家报社来找过他，不过都没找到。” 　　段飞一愣，忙问：“都是哪几家？” 　　“说不了，忘记了。”胖子打起了哈哈。 　　走出投注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昏黄的路灯下行人稀少，12月的怀北县和江东一样过早地进入了寒冬。段飞立了立衣领，朝一家旅馆走去。旅馆不大，共五层，有暖气，价格也不贵。段飞要了三层的一个单间，办了手续，将门反锁，进房间冲了个热水澡。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放在床上的手机正在响，是徐柠，电话那头的她几乎要哭出声来，“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我刚才在洗澡。你怎么了？” 　　徐柠一边抽泣一边说：“我刚才下班回家，发现门口有一只砍掉爪子的死猫，开门的时候发现钥匙孔被口香糖封死了，上面还粘了一张纸，纸上用血写着，请像口香糖封住锁孔一样封住自己的口，否则就像这只猫一样砍断你的手！” 　　段飞和徐柠之前没少接过恐吓电话，但直接找到他住处的，这还是第一次，难怪徐柠会如此恐惧。段飞连忙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不敢住家里了，况且门也打不开。我现在在车上，打算去找黄亚灵。你在怀北县吗？” 　　“我在怀北县。你先到黄亚灵家，哪儿也别去，等我电话。”段飞边穿衣服边安慰道，“不用担心，别哭了，我现在就找车回去陪你。” 　　段飞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晃悠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一辆愿意去江东市的车，只好拨通徐柠的电话，“对不起，徐柠，我现在找不到回江东的车。” 　　“没事。”徐柠说，“我现在好多了。” 　　“你现在在黄亚灵家吗？” 　　“嗯。” 　　“真的很抱歉，或许我真不该再继续做记者。”段飞内心很愧疚，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听徐柠的，好好找个别的工作安稳地生活。 　　“别说了。”徐柠说着又要哭出来，“主要是担心你，你在外边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这时候，黄亚灵接过电话说：“段飞，你不用担心，今晚就让徐柠住我这吧。” 　　“好的。谢谢你。” 　　段飞挂断电话，本来肚子已经很空，现在却没有一点胃口，只好折回那个旅馆。刚进旅馆，登记处的小姑娘就喊住了段飞：“哎，你朋友找你呢，我说你已经退房走了，他们不信，刚上楼。” 　　段飞一惊，这个地方哪来的朋友？连忙问：“他们几个人？” 　　“四个。” 　　段飞忙掏出证件，“我是一名记者，他们一会儿下来，你就说我已经退房走了。别说见到我了，好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 　　段飞出了门，闪到旅馆对面一个小胡同里，想到白天在上岛咖啡馆时手机曾被定位跟踪，赶忙拔掉了手机卡。 　　这时，四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从旅馆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迅速钻进了一个没有牌照的破桑塔纳里飞奔而去。段飞仔细辨别了一下，没一个认识的。 　　段飞用装有新手机号的手机给徐柠发了条短信，便准备回旅馆休息，突然发现那辆破桑塔纳又折了来，一拐弯，朝自己藏身的小胡同驶来…… 　　心知不妙的段飞只好低身躲进了路边的万年青丛里，悄悄将身上的背包放下。桑塔纳已经停在了离段飞相距不到五米的地方。 　　这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是徐柠的短信，段飞来不及看，抠下了电池。 　　四周死一般地静，只有段飞的心和桑塔纳的马达一起“突突”地响。车门忽然打开了，一个高大威猛的人下了车，朝胡同深处望了望说：“这个小胡同里没有旅馆。” 　　“上来吧。”车内的人说，“去其他胡同里找找。妈的，早来半个小时就能堵着那小子了。害得咱哥几个要半夜苦找！” 　　望着桑塔纳绝尘而去，段飞盘算着，旅馆是不能住了，眼下要解决的问题是去哪里度过这寒冷的冬夜。 　　段飞走出网吧的时候已经是早上7点多了，怀北县的街道还在昏黄的路灯下沉睡着。段飞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到不远处有个学校，校门口的几家小吃点人头晃动。段飞走了过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一碗羊肉鲜汤，两个热腾腾的烧饼，打掉了段飞的倦意，站起身刚要伸一个懒腰，手机却猛然响起。 　　段飞看了一下号码，显示的是“010”的固定号码。 　　摁了接听键，对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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