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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于书记，我汇报一下我们去W国的计划。公安部已经同意了我们这个计划。同时，部里还派两位同志陪我去。”汪国栋详细地向于江波汇报秘密赴W国抓捕衣环球的具体方案和细节。 　　于江波静静地听着，脑子里想着如何说服汪国栋的办法。他想了阻止汪国栋出国的好几个办法，但都被自己否决了。汪国栋的个性他是最清楚了，在这个时候你要让他改变赴W国的计划，不亚于要他的命。或者，你强行不让他去，可那等于否定了他抓回罪犯的决心，他肯定不干。即使勉强这样了，自己也于心不忍呀。汪国栋是个做工作不要命的人，他这次出国是下了最大决心的，不抓回衣环球，他是不罢休的。怎么办呢？ 　　汪国栋仍然汇报着…… 　　于江波太了解汪国栋了，所以刚刚想要说服他的信念动摇了。究竟该怎么办？他走了，张珍珍怎么办？……怎么办？于江波还是在思索着解决问题的办法。要不，让张珍珍去美国看孩子去……这，这也许是个办法。 　　女主人已经把一桌丰盛的饭菜摆上桌子了。说丰盛是因为摆满了整个圆桌的“菜”，有好多都是乡下的：土豆做的搅团，荞面做的粉，麦面做的酿皮子，还有煮土豆、炖鸡腿、炸大豆……主食是长长的盐水面。 　　走进饭厅，香喷喷的味儿扑鼻而来。于江波夸张地吸着鼻子说：“香！香！太香了！” 　　“瞧于书记说的。这都是乡下的东西，城里的我一样都不会做。”女主人说。 　　“要我说呀，你这一桌比城里的要强几十倍呢，我敢说，这一桌卖一千块也会有人吃的。”于江波说着坐在主位上。他扎扎实实、美美地吃了一顿。吃得汪国栋两口子一个劲儿地瞧他，他说：“我是不是像三天没吃饭的样子？” 　　“说哪里话呀？”张珍珍说：“只要书记喜欢，你就多吃点吧。”汪国栋也一个劲地劝于江波多吃点。这时候，于江波才提出了不让汪国栋出国了的问题。“什么？”汪国栋吓了一跳，忙放下碗筷问：“于书记，你说我别出去了？” 　　“我是说，你能不能不出去？” 　　“于书记，我没有犯什么错误吧？” 　　“没有呀！” 　　“那就是不信任我汪国栋了。” 　　“没有，没有。”于江波见汪国栋沉下了脸，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就笑笑说：“我说国栋呀，你这个性子也太急了吧，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再说了，你走了丢下小张一个人在家，这行吗？” 　　汪国栋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是这样呀，于书记，我的身体没问题，珍珍可以去她妈那里呀。我……” 　　“这样吧。”于江波说：“我知道你不会放弃去W国。别人出国是去游山玩水，你去可是拼命呀……要不这样，让小张随市里的经贸考察团去美国，在汪霞那里待一段日子，一来看看女儿，二来呢也免了一个人在家的寂寞。” 　　“这不行，于书记，这会给市里添麻烦的，再说，去了得拖累人家于总。”“这怕啥呀，市里还没有穷到出不起一个人机票钱的地步吧，于总那里她更是求之不得了，珍珍去走亲戚，看女儿，她会高兴的。” 　　“这……”汪国栋看看妻子。 　　张珍珍说：“我看于书记说得也对，但是，机票钱我们自己出，不麻烦市里。” 　　“这就对了，去一趟吧，不过机票钱也不让你出……这事儿就这样定了。” 　　汪国栋这才端起了碗，把剩下的几口面扒拉到了嘴里。于江波喝完了几口面汤，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说：“出去后，一定要小心，不像在国内，凡事多和公安部的同志商量。千万要注意身体。” 　　“放心吧，于书记，我会小心的。”他们说着话来到了客厅。 　　“我该走了。”于江波说，“我还有点事儿需要下乡一趟。” 　　“是到大平县吧？” 　　“是的，唉，国栋，在大平查地下烟厂的事儿，真的没有一点线索吗？” 　　“没错，于书记，我想，这个地下烟厂应该不在大平县，我们已经侦察了好几次了，不过，我倒是发现大平的银矿有点问题。” 　　“你指地是哪一方面的问题？” 　　“腐败问题。” 　　大平县县委书记毛二升、县长强永泰是原金州市委副书记刘达天按职论价提起的七十多名县级干部中的两名。因为他们的政绩突出，所以在处理那批干部时市里没有动他们。 　　“你说说，你究竟掌握了他们什么证据？” 　　“这不是公安局的工作范围，所以只能是道听途说。听说大平县银矿的经理石金山每年要向毛二升等人行贿。近来，又听说矿上死了人。死了多少不知道，据说死者的赔偿金都是政府给出的。” 　　“‘政府的债务火车拉，教师的工资贷款发’这个事儿你知道多少？” 　　“好像也跟银矿有关系，至于什么关系，到目前，还不知道。” 　　于江波起身对汪国栋说：“你讲的这些都很重要，要保密……我该走了。” 　　“我知道，于书记。” 　　张珍珍接着汪国栋的话说：“书记，你小心点。” 　　“没事的。你们休息吧。”于江波说着和汪国栋夫妻俩都握了握手。夫妻俩把于江波送上了小车，于江波打开车窗说：“我这就给市经贸委打电话，让他们明天就给小张补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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