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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是的。他是人家用十万元雇来杀您的。不过,他只得了预付的三万元就被抓了。据他交代,是他的同乡伙伴,诨名蚂蚱的大路集团匕首队队长牵线叫他来的。他被抓后,蚂蚱逃跑了,不见踪影。其实,蚂蚱从大路集团得了一笔钱,跑到邻近的县市去赌博发生纠纷,参与打架斗殴,用匕首伤了人,被当地派出所拘留。查出他是从秀川逃过去的,便通知我们,就将他抓回了。经过审讯,蚂蚱交代,他们一切听命于黑熊。黑熊是代表保安部,也是代表大路集团下命令的。秀川发生的一系列恶性事件,包括烧毁琼枝商场,打砸别人的酒店和娱乐场所,绑架勒索,刺杀纪委书记等,都是黑熊指使的。他还供出,偷车的孟小贵并不是骑车摔死的,而是被棒子队大狼他们打死的。具体怎么打的他不知道,打死的地点可能在城郊建了半拉子的化工厂有烂尾楼里。大狼不肯交代这个罪行,是怕承担罪责。”

  “啊?”包仁杰吃惊,“孟小贵果然是被打死的!你们去那地方查看了吧?”

  “查了。”赵恒山说:“现场已被清洗过,那是欲盖弥彰。烂尾楼满是灰尘的楼板上有一块是干净的,很显眼。我们在清洗过的楼板缝隙里找到不易察觉的一些干结的褐色小点,仔细地提取后经化验是人血,又经DNA鉴定,是孟小贵的血迹。那里就是打死孟小贵的第一现场。有了铁证,大狼不得不承认是他和他的手下打死孟小贵,然后移尸至小山沟,伪造第二现场,并交代是黑熊指使他们这么干的。但是大狼不知道制造‘11·9’车祸的人是谁,他说黑熊、司马超可能知道,但黑熊、司马超至今下落不明。”

  “嗯,这是个突破。”包仁杰说,“既然打死偷车的孟小贵是黑熊指使的,那黑熊就跟‘11·9’车祸案有关。黑熊、司马超他们一点线都没有?”

  “已向全国发了通缉令。”赵恒山说,“市里有人阻止我们发通缉令,我们向省厅汇报了,由省公安厅发的通缉令。市里个别领导还为此发了火,说不该越过他们向省厅汇报。”

  “你们做得对。”包仁杰站起来踱两步又坐下说,“事实已经表明黑熊等人是有罪的,抓捕犯罪嫌疑人,保一方平安,是你们的神圣职责,不要怕什么阻力。全市人民和绝大多数市委都是支持你们的。你们已经取得进展,继续抓紧。”

  赵恒山说:“已经查明,原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刘红卫接受黑熊的贿赂,和黎钊都充当其保护伞,甚至跟黑恶势力沆瀣一气,助纣为虐。据于小刚交代,孟小贵关在刑侦支队时,是刘红卫叫他去换开张一兵,致使孟小贵逃脱,造成孟小贵被害的恶果。但对于张一兵中毒的内幕,于小刚和余庆生都说不清楚。看来刘红卫难脱干系,他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人,很可能是黑熊一伙人勾结、利用他伺机除掉张一兵。那使张一兵中毒的乌头的来源和出现在那家酒楼的应待生,我们正在深入调查,相信不久会有结果的。”

  “好!”包仁杰说,“干得不错,你们辛苦了!黎钊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赵恒山说,“我分析黎钊如果没有出境,他会回来自首的。他那种人养尊处优惯了,提心吊胆又断了经济来源的逃亡生活他会受不了的,除非他已经出国了。”

  “有道理。”包仁杰说,“如果他还在国内,发到全国的通缉令会把他逼回来的。”

  赵恒山说:“我们秀川许多祸事都跟大路集团有关,案件此起彼伏,防不胜防,查也查不完,市委市政府必须下决心除掉这个祸根!我知道有难度,大路集团有很硬的背景,但只要我们下了决心,舍得一身剐,管他多硬的后台,都要把他拉下马!不然,秀川这块天地,怎么清静得了?”

  “有你这样的决心就好办了。”包仁杰说,“恒山哪,放心吧,我们会建设出更秀丽的秀川、更美好的生活、更和谐之社会的!”

  “我相信。”赵恒山说,“但是我建议您换一套住宅,这套房子里还有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谁知道?防止万一嘛。”

  “不必了,”包仁杰说,“已经定下了,就别再折腾了。我原本想换一套小一点的,没换成就算了。房子里的东西不多,很容易看清楚,没发现别的问题嘛。”

  “那很难说。那块松动的瓷砖,不是秦帆拖地下捅了它,谁能发现?不管怎样,得好好检查一下。”

  于是,晚上赵恒山亲自领着年皓和两名侦察高手,一起将包仁杰住宅的旮旮旯旯都查了个遍,将所有的地方都用小棒子敲敲,没发现什么问题。

  倒是葛修明从下午到晚上冥思苦想了好几个小时,就“山聃”这个名字想出了点头绪。这个名字肯定是假的,但为什么用山聃二字呢?他边琢磨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从文字的谐音和结构方面做了种种推测,得出几种可能的结论。最后他挑选出自认为可能性最大的两种报告给包仁杰和赵恒山,他们刚做完住宅检查。

  葛修明说:“存款人虽用了假名,但假名往往和真名有一定的关系以便于记忆和识别。山聃这个名字可能隐含着存款人的真实姓名或者真名的一部分。最大的可能性之一是真实姓名中有‘珊’、‘丹’或者‘杉’、‘萏’二字,即真、假名字谐音;可能性之二是真名中有‘彤’字,山聃这两个字与彤字的左右两个偏旁谐音,它右边的三撇曾经独立的字,与山同音。我看可以查查这套房子最早的住户成员的名字,看有没有珊、丹、杉、萏、彤这些字,如里有便好办了。”

  在场的几个人听了有些惊疑。年皓笑笑说:“这么复杂呀,要是人家随意瞎叫的名字呢?不过查了才知道。”

  “不排除小葛说的这种可能性。”包仁杰说,“你们对户籍的调查安排了没有?”

  “已经安排了。”赵恒山说,“现在的户籍都在电脑里,查起来很快。已向公安厅报告,请求查找山聃这个人,最迟明天上午就有结果。如果按照小葛的分析,查看个别家庭成员,在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的电脑上敲两下就行了。这时候户籍早下班了,明天上午上班就有结果的。”

  第二天上午刚到办公室,包仁杰就接到赵恒山的电话报告,据省城某派出所查实,覃埴的家庭成员中没有含“珊”、“丹”、“杉”、“萏”的名字,也没有叫什么“彤”的。包仁杰和葛修明听了都感到失望。葛修明有些惭愧说:“自己水平有限,猜不透山聃这两个字的真实含义,也许真的如年支队长说的是信手拈来的两个字。”

  包仁杰安慰他说:“不必自责,诸葛亮的谋算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嘛。”

  “那我回清宁去了,”葛修明说,“那里的工作紧张。”

  “不忙。”包仁杰说,“还有些事儿跟你说说。要去也等下午再去吧。”

  他们正说着,宇文珍端着一摞卷宗和举报材料来到包仁杰的办公室,说:“这是筛选出来的一些重点材料,请你看看,过后我们再研究一下。”

  “好。”包仁杰说,“上次我们定的那几个重点问题,就是那条出境公路的招、投标和两块黄金地段的转让及钟良羽的问题等,有进展吧?”

  “有些进展,”宇文珍说,“但调查很困难。一是知情人少,有的已不在秀川,而且不敢明说。二是他们做得非常严密、巧妙,表面的过程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有极少数的几个核心人物才了解内幕。要攻下他们那个核心,也就是突破那个小圈子,绝非易事,这是我们目前的攻坚任务。孙小娟给秦帆的U盘里有些情况,待会儿你看看。”

  刚说到这里,赵恒山又来电话了,报告公安厅查找山聃的结果,说:“本省没有这个人,至于外省有没有,待查。”

  “那这个山聃到底是谁呢?”包仁杰思索着说,“如果覃埴的家庭成员中找不出这个人,未必有别人在房子装修时去预留了那个藏卡洞?那太不可思议了。”

  宇文珍说:“除了查户口,你不是让小葛也动动脑子分析分析吗?小葛,你想了没有?”

  葛修明说:“想了,没想对。”于是他把想到的几个字都说说。

  “对呀!”宇文珍高兴地说,“怎么不对?覃埴的二女儿覃晓霞小名就叫彤彤,她已经出国留学了。”

  “真的?”葛修明和包仁杰都有些激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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