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苍天(78)_李锦林

七八

　　“啊？”包仁杰再次吃惊，看看林达、葛修明说，“调查组给检察院布置复查任务很顺利嘛，他们不是很快和法院、公安局联系了吗？”

　　林达说：“给检察院布置任务、提出复查要求，是刘书记带着我一起去的，接待我们的是副检察长赵广斌，他答应得很爽快，表示一定按调查组的意见办，还说他对某些案件也有看法。在他上面有检察长詹焕章，公安局有局长胡连升，法院的情况还不大了解。情况就是这样。”

　　“哦，”韩丹接着说，“汤书记提到过许广斌，说他正派，认为他当副职是屈才了。法院院长蒋和平，汤书记说他老实本分，魄力差点。他下面有个副院长兼刑庭庭长龚定安，是个厉害角色，老想把蒋和平拱下去自己当院长。在案件的审理上如果有什么问题，可能就出在他那儿。”

　　包仁杰不禁感叹：“看来情况复杂呀！这么多官员，这么多层次，如果都团结，素质高，坚定不移地执行中央的政策、法规，那力量就大了，解决好选用干部和精兵简政的问题很重要啊！小韩你提供了重要的情况，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韩丹说，“刚才我不是在拍照吗？我早就发现在一些档次高的宾馆、酒店和娱乐场所的跟前常常停着一些公用的小轿车，我曾记录过一些车牌号码，暗中查对一下，都是县里各单位的，其中就有洛文歧、詹焕章、龚定安他们的。刚才我闲逛到那条街上，在酒楼下面发现洛文歧的座车，再一看，还有县里其他头头的车，便都拍了下来，说不定有什么用场。我这样做，一是汤书记的交代，他让我留心观察，并做好记录，过硬的材料一定有用途的。二是我工作在纪委，当过观察员，还有点责任心。三是我除了给在北京学习的男朋友打打电话外，没什么事，八小时之外到处逛逛。结果还真发现一些问题。我已积攒下一些照片和文字材料，可供有关领导参考。”说到这里她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不过多地影响各位领导的休息，我就说说我遇上的一件事吧。”

　　“没关系，”包仁杰说，“还早，有什么你只管说吧。哎？这服务员怎么不来掺茶？”于是他起身拉开包间门探身门外叫服务员，不料他的头刚一伸出门去，便“嘭”的一声被人击了一闷棍，顿时倒地晕了过去。室内的几个人大吃一惊，鲍威反应快，立即追过去，可什么也没见着。林达打了120急救电话，急救车很快来到，将包仁杰送到县人民医院救治。

　　韩丹很难过，抹着眼泪说：“都怪我，不该领包书记去茶楼。”

　　林达说：“不怪你，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包书记这里有我们。你也要小心注意安全，包书记受伤的事暂时保密。”于是他让鲍威打的送韩丹回住处，并嘱咐她有什么情况可另找时间到调查组详谈。

　　紧接着，林达给刘默闻打了电话，报告了包书记受伤到医院救治的情况。刘默闻赶到医院，要求院方竭尽全力治好包仁杰。医生护士们说：“放心吧，我们知道被救的人是谁，他可是我们群众的希望。”

　　刘默闻当即给王仲平打电话问他：“睡了没有。”

　　王仲平说：“早着呢，哪就睡了呢？刘书记有什么指示，就直说吧。”

　　刘默闻告诉他包书记在某茶楼遭袭击，命他带人到茶楼查查，看有什么线索没有。调查组的干部葛修明在那里和他会面。接着通知送他到医院的司机小齐，立即开车送葛修明去茶楼。

　　经仔细检查，医生说包仁杰的右耳上方颅侧的颞颥部位受伤，表面有肿块，为皮下淤血所致，但皮肤没破。经透视受击的颞骨尚完好，未见伤裂。有轻微的脑震荡，其症状表现为暂时的脑功能丧失，没有器质性病变，经过治疗，会很快恢复的。如果棒击在头顶或后脑，情况就严重些。还得益于伤者头上戴的平顶厚棉帽子，帽子四周有一圈长毛绒，棒子击打在侧面，长毛绒多少起了一些阻隔和缓冲作用。不然，伤情会更重些。

　　说来也巧，包仁杰平时不大戴帽子，这天天气寒冷，晚上北风加劲，出门时想起妻子兰馨的嘱咐，隆冬注意防寒防冻防感冒，便顺手把兰馨替他买的大棉帽子戴在头上，不想倒有意外的作用。这令大家在担心之余多少感到一些侥幸和宽慰，但愿中流砥柱的包仁杰平安无事。

　　那家茶楼正要打烊，王仲平、葛修明他们到后便把当班的全体员工召集起来，询问晚上茶楼里的情况。

　　员工们都摇头说：“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王仲平大声问：“有顾客被打伤了，你们也不知道？”

　　他们说：“我们只知道有急救车来拉了一个人去了，但是伤是病或者别的什么情况全不知道。”

　　王仲平让值班经理锁上大门，请大家在店里稍待一会儿，并派民警守住前后门。他和葛修明一起到出事的包间里外看了看。

　　这是一家私营茶楼，规模不大。三层，一二楼为大厅，三楼有几个小包间，价格略贵，因此顾客相对少一些，较为僻静。韩丹选在这样的地方交谈、汇报，当然是合适的。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跑到这里来行凶。但也因这里人少，凶手才有可乘之机。看来是有人跟踪包书记一路跟到这里，等待机会下手的，他终于等到了。

　　葛修明对王仲平说：“事发偶然，非常意外，都认为这里安全，又有几个人在一起，不会出什么问题。没想到门外有人守候着，刹那间问题就发生了，鲍威当即跑到门外，没见任何人影。”

　　王仲平说：“行凶者是有预谋的，并且下了决心。妈的！我们也要下决心，不铲除那帮家伙决不罢休！这里什么痕迹也没有，行凶的棒子也带走了。”

　　接着他们又在员工中进行调查，大家都说当晚只见顾客出进，没发现什么行凶的人，更没有看见谁拿着棒子。葛修明心细眼尖，在大堂明亮的灯光下，他注意到员工中一年轻的女服务员表情有些异样，便对王仲平说：“这样集体询问是问不出什么的，先将男女员工分开，然后逐个询问，或许有点作用。正好你们来了个女民警，我和她一起到女员工那边问问。”

　　王仲平同意，便将人数较少的女员工叫到一个小厅里，男员工就留在大厅，民警们分工和员工一个一个地交谈，谈一个出去一个。

　　葛修明故意将他发现表情异样的女服务员留到最后谈。经过启发、劝说，并表示保护她的安全，她终于大胆说话了：“我是三楼的服务员，当我送茶点上楼时，在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上遇见一个敦实的年轻男子裹紧风衣飞快地下楼去了，差点碰掉我手上的托盘。借着灯光看到那人头发较长，没戴帽子，方形脸，皮肤较黑。我到三楼就见一位顾客倒地，有人已打了120急救电话。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葛修明听了向她表示感谢，并嘱咐她说：“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事，也不要提跟我们所说之事，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她点点头。末后葛修明留了她的姓名和联系的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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