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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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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守茹见刘镇守使很随和,心中的紧张消退了些,抬头瞅了刘镇守使一眼,笑道:“才不奇呢!我爹弄了十八年轿,我是起小在轿行长大的,不弄轿还能弄啥?难不成也像将军你似的,去弄枪?” 刘镇守使也笑,边笑边摇头:“轿和枪都不是女人弄的。” 卜守茹柳眉一扬:“准说不是女人弄的?我不就弄到今日了么?” 刘镇守使道:“所以我说你是奇女子嘛!你志趣实是不凡,敢破陈规,敢反常情,真少见哩。” 卜守茹说:“破啥陈规?反啥常情?我才没想过呢!我要真像将军你说的那样敢反这反那,不早就把马二爷宰了!” 刘镇守使哈哈大笑:“真能被你这俊女子宰了也是福份!有道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卜守茹嘴一噘:“其实……其实我不敢。” 刘镇守使问:“是怕我治你的罪么?” 卜守茹道:“你不治我的罪我……我也不敢。” 刘镇守使说:“你终是女人,心还是善的。” 卜守茹头一昂,辩道:“也不太善,谁欺我,我也会去斗。” 言毕,又瞅着刘镇守使,说了句:“你是将军,武艺一定好,赶明儿,你……你教我两手,碰到谁敢欺我,我就去揍他。” 刘镇守使大笑道:“我可不敢教你,你要真会了两手,只怕我这做师傅的先要被你揍呢!” 卜守茹连连摆着手:“不揍你,不揍你,你别怕。” 刘镇守使益发乐不可支:“倒好像我真怕了你似的!” 又说:“我真想不出你这俊女子打架时是啥模样……” 屋里的气氛渐渐变得再无拘束,二人不像初次见面,倒像相识了多年的老友似的。尤其是刘镇守使,连请卜守茹来的初衷都忘了,只一味和卜守茹说笑调情,卜守茹几次谈到丧事的安排,刘镇守使也马上岔开,只说日后再谈,卜守茹也就不好勉强了。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刘镇守使兴致仍高,就要卜守茹留下陪他喝酒。 卜守茹那当儿已看出了刘镇守使眼光中露出的意思,知道自己是推不了的,就没推辞,爽快地答应了。 喝酒时,刘镇守使已不老实了,又夸卜守茹俊,说是相见恨晚,说着说着,手就往卜守茹身上摸,摸了上边摸下边。 卜守茹说:“要是会两手,这会儿就用上了。” 刘镇守使笑道:“那也没用,我还有枪呢。” 卜守茹立马想到自己受过的凌辱,恼了,把刘镇守使一把推开:“那你快去拿!” 刘镇守使只一怔,手又摸了上来:“我拿枪干啥?不把你吓坏了!” 卜守茹道:“你真敢拿枪对着我,我就和你拼!” 刘镇守使讨好说:“我拿枪来也是给你的,你烦了就毙我。” 卜守茹哼了一声:“真的?” 刘镇守使真就把枪掏了出来:“给你,你打吧,我可不怕。我说过的,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卜守茹接过枪看了看,放下了:“你是假英雄,你知道我不敢杀人。” 刘镇守使大笑道:“不是不敢,怕是不忍吧!” 卜守茹没作声,刘镇守使便以为卜守茹默认了…… 这晚的酒喝得漫长,刘镇守使尽管动手动脚,却终还算有些规矩,也体恤人,因卜守茹身上正来着,便没和卜守茹做那事。 这是与麻五爷不同的,麻五爷蛮,想做便做,才不管来不来呢。 刘镇守使不这样,就给卜守茹多少留下了点好感。 因着那份好感,卜守茹在为刘镇守使的父亲做完丧事后,又应刘镇守使之邀,到镇守使署来了,陪刘镇守使喝酒谈天。听刘镇守使谈,自己也谈,谈倒在麻石道上的父亲,谈老而无用的马二爷,谈马二爷当年对她的凌辱,谈到伤心处还落了泪。 卜守茹一落泪,刘镇守使便难过。 刘镇守使文武双全,自比岳武穆,某一日难过之余,为卜守茹做诗一首,号称《新长恨歌》。 歌曰: 夜月楼台满,石城桃面多。 世人皆梦寝,娥娘轿已过。 凄然声声叹,哀颜粉黛落。 含恨为人妾,花季徒蹉跎。 移情千乘轿,傲唱大风歌。 满目蓬蒿遍,春风吹野火。 辛亥风云起,义旗换山河。 我拔三尺剑,尽斩天下错。 还尔自由身,红妆一巾帼。 相伴常相忆,一笑抿逝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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