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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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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我的心便为之一颤,原本大好的心情也忽然低沉起来。而此时此景,唱起此歌,我似更有无限感触,淡淡悲凉感油然而生,唱到动情处,我竟哽咽难语,而古痕的笛音也在我歌声之后消失在了黑夜中。 只有夜风袭来,似乎还残留着一段无奈,一段情。 不知不觉,我入了梦乡。梦中到了一个很美的仙境,各色的花,姹紫嫣红,争妍斗奇,仙雾萦绕在脚下,似情人甜蜜的低语,一身白衣胜雪的古痕负手站在那里,平静而温和地对我笑,笑傲乾坤,我努力地走近他,他却始终站在远处,无论我如何走也近不了他的身,只能遥看他,远远地对我笑,一笑倾城。 即使在梦中,我也知道那是个梦,因为古痕倾城的笑太昂贵,笑得悲天悯人。 第二日,我梳洗完毕,稍做了打扮,着上贵妇见客的服装,发髻,头饰,首饰都作了精心搭配,力争做到贵而不奢,华而不虚。收拾妥当,飞羽过来传话说,古痕正在等我用早膳。瞥了眼我的绰约风姿,我缓缓走到了膳堂,古痕果然已坐在那里,一身凌厉,独自举着只茶杯,身影傲然且孤独。 我款款步入厅内,“早膳时候,你端详茶杯作何?” 古痕斜看我一眼,“只有看着它,我方能平静。”我在古痕身边坐下,记得他约我到醉仙楼那次,也曾久久端详手中的茶杯,莫非那时,他也觉得心波翻滚,想以此平复心情? “不是说要去城主府吗?”我接过小兰盛好的粥,自从来到醉城,我还从不曾去过城主府,“你为了何事心中难安?”难道他又有了什么重大决定? 古痕冷冷一笑,“我是为了去城主府一事难以平静。” 城主府,古痕平时常去,他处理公务一般都是在城主府中,未见得城主府有何稀奇啊?“为何独独今日感到不平静?”我好奇道,“虽不知你与城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城主府又不是虎穴龙潭,你有什么难以平静的?”嫁了古痕,我却不愿改称城主古岳为爹。 古痕冷哼一声,“你可知道,前夜派人布局掳你的主谋是谁?” 他又问这样的问题,我心思一转,“莫非正是城主府中人?”其实我真正想问的,这个人是不是古岳。若是古岳的话,要知道古痕的行踪,以及布置安排黑衣人擒我,似乎都不是太难的事情。但古岳毕竟是古痕的父亲,我虽十分不喜欢古岳,却也不好直接问出口。 古痕却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赞赏地看了我一眼,“敢在醉城之内动古府心思,打我古痕夫人主意的,怕也只有那个色胆包天的古城主了。”古痕说到城主时,语气十分疏离,似并无多少父子亲情。 我“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呢?这父子俩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竟会耍尽手段抢儿子的夫人,这无耻行为与禽兽又有何异?难怪父子不合呢,没反目成仇就已经不错了。我早知古岳看我的眼神不善,他的面相也不像个好人,却没想到他会派人于大婚之前劫持我。 “那为何大婚之时,你我还跪拜他?”我升起一股莫名的火。 “那是醉城的风俗,只要上有长辈,就一定要跪拜,否则婚礼无效,得不到世人承认。”古痕稍作解释。 “这就是你前夜说的不想节外生枝的原因?”若是我早知道古岳觊觎我,使出这等手段,昨日婚礼之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跪拜于他。 古痕轻轻点头。 见他脸上浮现一抹愧疚的神情,我努力克制心中的不快与怒火,使心情归于淡定。 “那还有一个呢?”前夜古痕说是两个蠢人,现在说了一个,那还有一个是谁? 听到我的问话,古痕的眼忽然凌厉了起来,透出凶光,“是一个自认手段高明,心机深沉的女人,”古痕顿顿,“她叫花迎归。第一个被我送出醉城的夫人。” “花夫人?她自己回来了?”我失口叫道。 古痕微颔首,“她实在太低估我在醉城的实力,自以为瞒天过海,藏身城主府,我便不知她的影踪。却不知她自入城之日起一举一动全在我监视之下。如今也是时候会会她了。” “花迎归当真城府很深?”我小心地提问,古痕没有直接回答,只道:“你见了她便会知道。” 听了古痕的话,一顿早膳,我也吃得极不安稳。可心里隐隐却有些高兴,不论怎样,至少古痕愿意让我去探知他的过去,即使不堪回首,至少他愿意我知道这些不堪。 用完早膳,古府的轿子已经备好停在大门口,我与古痕各自上了轿,轿夫的脚程很快,穿街过巷,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城主府”三个字映入我眼帘时,我已经呆住了。 第三十七章 穆兰 这就是城主府?我眨了眨眼,端看这城墙的气派就知道城主府形同赤唐国的皇宫,更别说门前整齐划一的军士,更比赤唐国的金甲禁军还要气派。古府的人总说城主“府”,害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座与古府相异不大的豪宅,却万万没想到这里会是这般城门森严,雄伟大气。 这不又是个皇宫? 那么,既然连住所都建得与皇宫无异,醉城城主又为何不称皇帝呢? 进了门,我与古痕各换了顶府内的轿子,除了我身边的小兰,古府跟来的人都留在了门外。小兰似乎也是第一次进城主府,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我越来越肯定城主府就是一个皇宫,它的建筑构造与赤唐国皇宫实在太像,也有三道守卫森严的宫门。进了第三道门,太监丫鬟模样的人便多了起来。 我与古痕下了轿,步行在一条碎石道上,两旁是争妍斗奇的缤纷宫花,远近不同的亭台楼阁,身后是一群太监丫鬟。小兰紧跟在我身后,小心地伺候着。我与古痕所过之处,远近的丫鬟太监见了,都纷纷跪地行礼。 我不动声色,靠近古痕,“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城主府就是皇宫。”不仅是他,我身边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这里就是皇宫。 古痕冷看我一眼,“”皇宫“?你要这么称它,也无不可,只是在醉城人的眼中,不识什么皇宫,他们认得的只是”城主府“。” 我一听,暗暗想来。 也对,只是个称谓而已。就像圣女果,其实与小西红柿差不多,相同的东西,不同的只是名,是我先入为主了。因先认识了皇宫,便说这城主府就是皇宫,可是醉城的人有几个见过皇宫?他们只认识城主府,倘若哪日有机会见了别国的皇宫,只怕会说,皇宫就是城主府。 我笑了笑,倒是我把“皇宫”的称呼强加在“城主府”头上了。 如此,同理可证,城主称不称帝,并不重要,不同的是虚名,相同的是一方之主的事实。 走了一段,我与古痕在一座宏伟的宫殿——“坤和宫”大门前停下了脚步。大门“吱呀”开启,出来了个老太监,神态恭逊,向我与古痕行了叩拜之礼。古痕让他起身,冷问道:“他可起来了?去通报,说我要见他。”看来这宫殿是城主就寝之处。 老太监道:“回少主,城主今感身体不适,说是,任何人都不见,少主还是请回吧。”我看了太监一眼,他似乎惧怕古痕,看来古老城主知道擒我的事东窗事发,古痕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古痕听了太监的话,脸色更寒,绕开老太监,直接走进门去,他既然进了,我也只好跟上,小兰与我身后的丫鬟太监便自动停在了门外,这是规矩。老太监为难地追着古痕与我直叫:“少主、少夫人……”却不敢出手阻拦。 昨日婚礼之后,所有人便已改称我为“少夫人”。只添了一个字,身份地位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以前顶多算个侍妾,现今可已是正妻半主了。 我随着古痕穿了几道月门,便见到了正在着装的城主古岳,而为他着装的却不是丫鬟太监,而是一个长相算是上乘的贵妇装女人,虽上了些年岁,却也风姿绰约。那女人见到古痕与我似并不奇怪,也不像城主般显露慌色,她弯眉一笑,显得和蔼,却不跟古痕和我打招呼,可见,她的身份定然也是个城主夫人。只是她这种娴雅人物与我之前见过的城主夫人皆不相同。 城主着好了金绣绸质外衣,挥挥手让身边的夫人与老太监都退了下去。 “我不是说了嘛,我今日身体不适,谁也不见,你若有事,日后再说吧。”城主不敢正眼看他自己的儿子,急切想结束这次照面。我心中暗骂一声,身体不好还能与夫人缠绵,连找借口都不聪明。 古痕冷嗤道:“我也是你想不见就能不见的?!”古痕的语气冷傲无比,仿佛面前站的并不是他的父亲,不知道他们之前有过怎样的情仇恩怨,“你该知道,我今日既然来了,有些账就非算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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