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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我死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不走。”我不能在纪昀面前惨败而归,我要他知道,即使没有他,我仍是可以过的很好。

  我脸上浮起轻柔地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狠狠的咀嚼。琉璃见我如此,轻叹一声,放弃了劝说。听着他那里的欢声笑语,似有什么东西剥离我的体内,化作无尽的哀愁,我好像已经失去了感觉,全身仿佛全都麻木了。

  我明明是痛到了骨髓里,偏生要将背脊挺的笔直,脸上笑意不减,谁都不能看轻了我,只除了我自己。

  琉璃握了我的手,“姑娘,”她忧心忡忡,我用力的回握住她,淡淡笑道:“这里的菜真不错。”

  我地自尊,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在这里倒下。哪怕再伤再痛,我也一定要挺下去。是纪昀负我,并非我负纪昀,他见到我尚且可以神色自若,我又怎会以悲戚示人。

  “林凤梧,你的名字好生怪异,有何出处?”是刘墉一贯不温不火地声音。

  被问话的少年忙起身应道:“据说是因我母亲地梦境而来。”

  “此话怎讲?”说话地是一高个年轻人,生的齐齐整整,白白净净。

  “我出生地前一晚,我母亲曾经梦见一只凤凰栖于梧桐之上,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他话才出口,刘墉立刻接道:“好险,好险。幸好,幸好。”

  “崇如兄何出此言?”我知这种时候刘墉不会甘居人后,纪昀也是配合的恰到好处。

  刘墉笑道:“林兄运气不坏。若是你母亲梦见的是一只母鸡立于芭蕉之上,你的名字兴许就不大好听了。”

  这下饶是我心中惆怅万分,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琉璃兀自困惑的问我为何发笑,我闻言脸红,只能含羞不语。

  被调笑的林凤梧一张俊脸此时堪与关公媲美,半天说不上话来,猛灌了几杯酒下去,面容潮红更是有如煮熟的虾子。

  我微微一笑,看来这还是林凤梧头一次见识他们调侃人的功力,殊不知这正是此二人与人亲近的一种方式,他们不愿结交的人,根本不屑与之调笑。

  一道灼人的目光扫视过来,与我在半空中对上,似笑非笑又带着过于明显的嘲讽意味,我慌忙扭头避开,浑身泛起阵阵寒意。

  那一头,白净高个的年轻人似是有意无意的说道:“晓岚兄,我在河间府听闻纪姓口碑甚好,想来必定是大户人家,人口众多吧?”

  纪昀随口一答,“不错。不计外支的话也有数百口人。”他耸了耸肩,又道:“怎么,袁枚兄有意入赘我纪家?”

  刘墉、吴惠叔还有林凤梧笑的合不上嘴,我嘴角弯了弯,那袁枚倒是不慌不忙,待大家笑够了才道:“既然人口繁多,不知有当王八的没有?”

  “扑哧”一声,我斜睨琉璃,她忙不迭的捂住嘴,可肩膀还在发颤,可见憋的极其辛苦。

  纪昀坦然道:“林子大了自然什么样的鸟都有,或许真有这样的人也不奇怪。”“哦,”袁枚似乎没料到纪昀会这般回答,言谈中隐约含有几分失望。

  我唇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依我对纪昀的了解,如果他的这张嘴肯饶人的话,他就不是纪昀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意难平(三)

  果真不出我所料,只听纪昀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想必袁兄府上的人口也不在少数吧?”

  此话一出,任谁都知道他是要反唇相讥了,刘墉、吴惠叔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只有林凤梧还傻傻的望着众人,抓耳挠腮。

  袁枚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鄙府人也不少。”

  纪昀迅速续道:“那这么多人中,有不当王八的没有?”

  袁枚张了张嘴,半晌都开不了口。这问题实在是刁钻,任凭袁枚怎生回答,都讨不了好去。

  旁人早已笑的前俯后仰,捶胸顿足。

  我不自觉的咯咯笑了,唇角飞扬。

  袁枚苦笑道:“你这张嘴啊,要想胜过你还真是不容易。”

  他们大笑着碰杯,我敛去笑意,毫不犹豫地拿起酒盏,仰首一饮而尽。

  “你自个在这尽享美酒佳肴,却不叫上我。”一只大手紧握住我的,不容置疑的取下酒盅,温柔的声音在我耳畔絮絮诉说:“空腹喝酒伤身,答应我,不要再伤害自己。”

  “傅大人,”琉璃乖巧的让开一个座位,让傅恒坐到我身旁,我下意识的往纪昀那桌望去,不出所料的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眸子清澈又冷冽,飘渺而疏远,直达我的心底如同刀子般将我割的体无完肤,我垂下眼睑,傅恒的手盖在我的手背上,轻道:“我带你回去。”

  略一颔首,傅恒已然执起我的手,从容不迫的移开椅子。脸上洋溢着优雅无害地笑容,我任他牵着我的手,尽管心在颤抖。脚上又有如铅灌,从窗前到楼梯口这短短的几步。我还是跨过去了。

  有酒盏落地地咣当声,我愕然回头,却是纪昀趴在桌上又叫又笑,又哭又闹。

  “纪兄,你醉了。”刘墉冷冷道。眼角瞥向我,仍是不屑一顾。

  纪昀素来千杯不醉,这几杯梨花白又岂能灌醉他。

  “借酒浇愁愁更愁,纪兄,不要再喝了。”

  我只觉说不尽的满腔悲凉,他新婚燕尔,又刚在乡试中夺魁,何来地愁苦。只可惜我被傅恒着急拖走,刘墉后面的话我再也没法听到。

  傅恒送我至宫门口。照例是平日的那几句话,无非是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他对我的心思我自然明白,可是经历了这许多事。我们没法再像从前那样相处,他的关怀。我客套回应。他不点破,我就装糊涂。

  “傅大人……”不知为何。今日地守卫神色慌张,失了该有的分寸和警觉。

  莫非是有大事发生?

  “什么事?无需慌乱,慢些说与我听。”傅恒长眉拢起,那种天生的威严此刻显露出来。

  守卫搓着手迟疑片刻,嘴唇嗦着说道:“皇后娘娘昨日薨,皇上……”

  “什么?你再说一次。”傅恒打断了守卫的话,紧抓住他的胳膊,情绪有些失控。

  乍闻此言,我也是惊慌失措,皇后随同皇兄东巡,去的时候除了精神萎靡外,其他并无不妥,怎会忽然传来噩耗。可是,守卫又怎敢胡说八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呀。守卫重复了一遍,傅恒面色铁青,一拳将守卫掀翻在地。他将守卫踩在脚下还要再挥拳,我情急之下冲着他喊道:“傅恒,你冷静点。”我用力的推开他,将守卫扶起,“他只是向你传话,你不该把气撒在他的身上。”

  傅恒不发一言,脸色阴沉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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