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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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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嘤咛”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皮,很想伸个懒腰,未等手臂抬起,就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苦了脸。 秋静见状,忙上前扶他,“主子身上有伤,就精细着点儿。” 景宁扯了扯唇,一只胳膊划拉着要坐起身,“哪有那么娇贵呢,你看我这手腕都消肿了。” 连着几日都躺在床上,除了吃,就是睡的,倒像是在坐月子了。偏又这两个丫头死活也不让她下地,只得见天儿的窝在被衾里,索性这两日天气凉快了不少,没前些日子那么闷热,伤口也好得快了,原本又青又紫的皓腕,现下只剩下了一圈淡淡的痕迹。 “主子,这是刚熬好的药,趁热喝了吧。”冬漠将药蛊子掀开,一股又甘又苦的味道散出来,热气腾腾,是极苦的浓黑的药汁儿。 景宁有些泛恶心,闻着那股味儿,就知道是难以下咽的东西,“又换药了,好像比上一次还苦。这些太医就是不让人好过,非要开些又苦又涩的东西。” 嘴里抱怨,可还是一口一口地将喂来的汤药喝了。吞咽下腹,连舌根都麻得慌。秋静拿来蜜饯,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塞。 “皇……” 这时,外头忽然蹦出来一个字,可未等喊完,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景宁抬眼朝门廊望,却看见一抹明黄的身影朝着这边来,脚步很急,连带着后面跟着的小太监踉踉跄跄。院子里的宫人跪了一地,掌嘴的,掌嘴;挨板子的,挨板子,大大小小的声音传进屋来,景宁想看,偏又起不来身,刚挣扎了几下,就被那铁青着一张脸而来的人按了下去。 他回来了。 竟然这么快就来了承禧殿。 景宁看着那张俊美无俦的俊颜,瘦了。下颚上还生了胡茬,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只是脸色不太好看,薄唇抿的紧紧的,像是正与谁制气似的。 “皇上驾临,臣妾有失远……” “迎”字还未出口,就被他蓦地一把搂进了怀里,搂得死紧。又担心压着伤口,宽厚的大手索性抚上那胸前的柔软,隔开了身子的距离,却越发将两人的气息亲密。 景宁脸一红,伸手去推他,又使不上力气。 “你真是该死!”他的头靠在她的颈窝里,呼吸灼烫,说罢,一口咬上她耳垂,惩罚般下了力道。 景宁被他弄得全身都软了,小腹上的伤口又阵痛的厉害,不得已,伸手在他的小臂上狠掐了一把,他吃痛地皱眉,转瞬,又一口咬在她的雪颈上。 “疼……” 她丝丝的抽气,手握成了拳,却不敢当真去捶他,只得嘤咛着告饶。 他眸色渐深,眼底蕴着一抹浓黑,越发加重了手上揉捏的力道;一旁伺候的秋静和冬漠见状,早就知识趣地退了下去。顺带着,将院子里德一干人等遣散。 景宁的身子左蹭右蹭,身上疼得厉害,偏又那整个神智都是昏的,不知是喝了迷药瞪了,还是被他揉搓得,只想开口说话,可未等她张嘴,一应话就悉数被堵回了唇里。 有力的手扣着她的下颚,仿佛将半月来全部的担心,忧虑,牵挂。思念都融进了这一个吻里头。濡湿的舌纠缠住她的,连着唇瓣一并吞入口,唇齿间还残留着药汁儿的苦涩,他品出来了,也全数裹挟进了舌尖。 直到将她的唇由苍白舔咬成了朱红,才松了口,复又将气度给她;缠绵,交织,连着津液也分享了。 景宁呼吸不稳,柔柔地靠在他的身上,他伸手从腋下揽着她,动作很轻,可饶是小心再小心,仔细再仔细,也还是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直抽气。 见她眉毛鼻子都拧到了一起,全数的怒气都化成了心疼。心里闷闷的,想说一句体己的话,可到嘴边儿,就成了恶狠狠地怪罪:“手无缚鸡之力,还敢逞能,怎么没要了你的小命!” 他临走前是怎么说的,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结果还是弄成了这个样子。 “是臣妾大意了。” 他看着她耷拉着脑袋,不解气,伸手另一只手,使劲掐了一下她的脸:“大意?朕看你就是不想活了,徒手跟人家拼匕首!” 景宁听这话,知道过来之前,定是李德全将经过一五一十都与他禀报了,索性也不瞒着,点了点头“当时实在太险。” 若是她不去挡着,不上前硬拼,秋静就没命了。她这条小命怕是也保不住。 “还真拿自己个儿当勇士了!”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朕封你个巴图鲁,怎样!” 景宁见他挤兑她,也不还口,只缓缓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头躺着。不知为何,原先的那些个勇气、坚持、镇定……在碰上他恶狠狠地斥责时,竟全盘化成了委屈,心里头酸酸的,竟还有丝丝的甘——辗转着,悉数从眼角滴落,成了泪。 见她半天不吱声,还以为是睡着勒,可那肩膀一抖一抖的,等转过她的脸,才知是哭了。 “好好的,朕也没罚你,哭什么!”他皱了修眉,伸出手来,一把抹在她的脸颊,粗粒的大手刺刺的,刮得面皮直疼。 景宁忽然就不哭了,愕然地将手抚上他的,握在手里—— 那原本白皙修长的指,竟长满了茧子,手背上的皮也粗了,摸上去直刺人。 “皇上去巩华城的途中,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别以为扯开话茬,朕就会饶过你!”他使劲拧了一下她的鼻子,横在腰间的手臂倒是极轻的,极轻极轻的掀开她的里衣,顺着那香软馥郁的肌肤,亦步亦趋,夋巡摸索,攻城直上。 景宁有些泛懵,半月不见,这架势,就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可白日里又有些发窘,怪羞人的,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暗哑低沉。 “再扭下去,朕可不管了……” 景宁身子一僵,再不敢动弹,任他予取予求,直到被摸完了,摸遍了,他才又将她的衣衫抚平,细心轻柔,虽然弄得生硬,却尽了心。 “除了小腹那一处窟窿,身上倒是没别的伤了。” 他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去摩挲她的手腕,上了几日的药,这红痕竟还在,当日指不定多么触目惊心。他叹了口气,执起来,凑上去吻了吻,“朕该拿你怎么办……” 明明是比谁都弱的身子骨,偏偏有那种胆量与人去拼命。知道的,她是宫婢出身,对婢子之间有垂青,有怜惜;不知的,还以为她和图佳有什么仇,宁可冲上去死拼,也不逃走。 从巩华城回来,进了宫,他几乎第一个就想跑到承禧殿去瞧她。可碍着大臣都在,他这个九五至尊也不好缺场,硬挺着,熬过了几个时辰。可谁承想,又听李德全说她被刺伤。吓得他肝胆欲裂,当即就抛下了群臣,往宫里头赶。 若是让皇祖母知道,定是以为他疯了。 “朕今夜留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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