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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许是累了,许是今夜的月色太美,他没有推拒,任她伺候着,随着宽大的龙袍落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道飘散开来。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身上的热度直扑鼻息,景宁微微熏红了脸,喉头哽咽,却继续将那金玉腰带解开,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有些颤抖。

  这些,都是往日里做惯的事情。

  此时此地,却像是第一次,生疏得让她心慌。

  “皇上要保重龙体,早些安寝才是……”她红唇微启,有零落的几个字,从嘴边滑落。

  如墨的长发已经被她放开,长发垂肩的模样,让她少了往日的谨慎恭敬,多了一分娇柔和妩媚。烛火掩映中,绯红的脸颊,嫣然如同三月的桃花。

  他心神一晃,一把抓起了她的皓腕。

  触手的寒凉,让她不由得一阵瑟缩,然后,尖俏的下颏被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低垂着的眼睫微微颤动,这距离、这姿势,实在太过暧昧,她甚至可以看见他的手指节突出,白皙而干净。

  “皇上日夜操劳,不如让贱妾好生服侍……”

  无法做到媚眼如丝,她却可以对他呵气如兰。

  玄烨有一瞬的僵硬,倏地,却一把钳住了她的肩膀,似是不想让她更进一步。可佳人如水,蔓延上了柔情蜜意,只会越发变本加厉。她不甘地凑上樱红的唇,在他的胸膛上生涩地印下了一个吻,浅尝辄止,却似水融冰,潋滟、多情。

  束带,已经被解开。

  罗裳,宛若辗转的流光逶迤。

  随着如雪的肌肤一点点地在他的面前展露真容,她的手,摧枯拉朽般扯开了他的衣襟,微凉纤细的指尖大胆逡巡,渐渐地抚上了他坚实的胸膛。

  纤纤玉指,冰凉如雪,精壮胸膛,炽热如焰。这冰火两重天的碰触,刹那间,便勾起了干柴烈火般的欲望。

  他喉头一窒,呼吸变得浑浊而沉重,不消片刻,就开始主导了一切。厚重的大手牢牢地扣住她柔软馥郁的身子,然后将最后一层菲薄的衣料使劲一扯,随着布料断裂之音,冰雪般晶莹的肌肤在他灼热的视线中,渐渐染上了一层绯然的胭脂色。

  “贱妾蒲柳弱姿,还望皇上垂怜……”温软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他粗重的呼吸中,唇角微勾,她的脸伏在他胸口,唇角微扬,绽放了一抹如花笑靥,妖娆亦悲凉。

  今夜,青丝纠缠,汗水淋漓,如胶似漆的缠绵,那明黄的轻帘纱帐亦遮不住满室的春光旖旎。

  过了今夜,一切又都会不同……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微薄。

  景宁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却是被人摇醒的。双眼困顿蒙眬,她知道回去的时辰到了。浑身酸软,原来的冰肌玉骨,因着处处的淤青、处处的吻痕,显得格外暧昧撩人。

  吃力地起身,她刚穿好衣裳,就见一个低眉垂眼的宫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内,是一碗黏稠的深褐色汤药。

  “这……”

  景宁错愕地抬眼。

  雕花窗棂边,站着一抹卓然俊美的身影,模糊,却也熟悉,可那前一刻还充斥着情欲的黑眸,此时早已变得漠然,一寸冷淡、一寸冰寒,正一眨不眨地静望着她。

  “喝了它,朕保你今后无忧。”

  磁性平淡的声音,恍如雾霭缭绕的寒潭,亦如他的人,透着让人心凉的冷漠,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缠绵一夜,他都从未真正看过她,也许此刻,他才完全看清楚那昨夜婉转承欢的女子,究竟精心打扮了怎样的妆容。

  景宁心口一阵发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药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皇上对贱妾一夜承宠的恩典吗……”

  “昨夜侍寝,若是敬事房不记录下来,即便日后有孕,亦是枉然。况且,红杏出墙这样的罪名,你担当不起……”他静静地伫立在晨光里,缓带轻袍,周身淡淡光晕,仿佛谪仙不食人间烟火的冷酷无情。

  昨夜本不该发生,是他低估了她的美,低估了对自己的影响力。那最原始的欲望,在她步步妖娆的牵引下,竟迷惑出了繁花似锦的艳丽。他从没有失去过克制,唯独昨夜……可既然是错,就该挽回,或许,此刻还不算晚……

  景宁看着那碗中深褐色的汤药,淡淡地笑笑,端起,吸气,仰头,一饮而尽。

  抿得紧紧的唇,已被她咬出了血痕。喝过这药,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她的小腹便会开始疼,然后漫天的血色。

  “朕命你待诏承禧殿,是为了照应同在长春/宫的惠贵人母子。皇后怀孕,后宫风向不定,难免多生事端。你这般聪明,应该懂得朕的意思……”他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有一瞬的复杂,却快得让人难以捉摸。

  景宁怔怔地抬眼,原来,这就是他破格晋封她的原意;原来,她终究还是个丫环……

  推开寝殿的门,迎面而来一阵凉风。

  她下意识地抱臂环住自己。

  冷。

  真的好冷……

  第七章 拉拢

  回到承禧殿,已经过了五更天。

  历来,卯时不到,皇上便要准备上朝。今日晚了些许,传到后宫那些人的耳朵里去,一定要以为她有多么狐媚惑主,恃宠成骄。

  屏退了所有前来拜访的宫人,景宁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承禧殿的寝殿。

  华丽的屏风后,是盛了热水的木桶。

  水面上,漂浮着菲薄的玫瑰花瓣,瑰丽、凄美,那是一种死去的凋零。她纤弱的身子就掩在这一片片的花瓣下,仿佛另一具死了的躯体。

  水,很烫,她的心却是凉的。

  如意馆外,他曾微笑如水,温和地替她圆谎;延洪殿中,落雪冰梅的一方天地,他语带试探,却依然纵容宽和……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她以为他对自己是不同的,可直到那日的西暖阁,直到昨夜的侍寝,她才知道,原来一切早已在最初都被算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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