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秦始皇之缱绻 | 上页 下页


  “郑夫人!”夷玉从窗前转身,走到她面前,“你无需多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我这么做,并非因你一句待我不薄。父亲生我、养我,我应为父亲分担烦恼;夷简年少,我也不忍她去秦国受辱。”

  不过还是那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郑夫人离开之后,夷玉披了罩衣出府,一个人走在清清冷冷的巷子里,月亮拉长了她的侧影,眼泪不知在何时溢出了眼眶。

  穿过几条宽道,夷玉来到公子韩非的府外,毫不犹豫地敲门,门开,内面的门人惊讶地看着她,讶然她的清绝容貌,许久,才结巴道:“你,你是郑府的二小姐呀!”也就是他们公子即将进门的夫人。

  点头,进去,夷玉一声不吭,门人也不敢多话,恭顺地领她进府,径直向主人的寝房而去。

  半夜,韩非在灯下看书,矮矮的案头,已经摆满了厚重的竹简。一身淡黑色的绸质丝衣,襟口微敞,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肤。应是刚沐浴完毕,整间寝室里,到处都散发出轻轻的墨香。

  “公子!”一声通报,打断了韩非的思路,抬起头却赫然看见夷玉站在门前帘边,这叫他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摆手叫通报的门人离开,自己大步走到门边,拉过嘴角噙着笑意的郑夷玉。

  “这么晚了……”

  “韩非!”夷玉打断他,到软榻上坐下,轻道,“你信命相之说吗?”

  “命相之说……”韩非皱眉,“若是江湖术士算命先生所说的命相学说,恐怕经不起推敲,但若是周易星象,听起来玄乎,不过倒也有几分可信。”

  “那么,你……信我吗……”

  柔柔一句,微启贝齿,气吐芳兰,瞪着床上的纤影,韩非的身体倏地绷紧,好似有一股热流在迅速涌动,最后集中在他男性下身的某一点。注意到他的反应,榻上的夷玉,慢慢地转身,背对着不远处的韩非,在处子独有的羞涩中,褪去衣裙。

  “夷玉,我们,我们……快要成亲……”

  韩非呢喃,身体却在不由自主中向床榻靠近。夷玉白皙的裸体,在呼吸中颤动,女子的粉香,在空气里扩散,近在咫尺,而韩非奔腾的血液,开始逆流。

  “我信了广宁寺的签,今晚该是我的大婚之日。可惜你与父亲拟的日子,太迟了些,背了签义,不吉利。韩非,今晚我留下,过了今晚,我们,做一世的夫妻……”

  一世的夫妻!

  “好!”

  韩非点头,双手温柔地抚上夷玉的肩胛,怀抱她滚热的胸脯,低头与她的长发纠缠,在她的颈间厮磨……直到欲望变得炽烈,逐渐狂野,帷幔放下,淡黄色帘内,一池迤逦;唯有曼妙的身姿,在影中摇晃,高大的体魄,在欢愉中挺进,抽离。

  一声声属于男女的低吟,在月光下彼此渴求,原来夜,也很短暂。

  (二)

  早晨,燕给夷简换上男装,将她长长的头发一把抓起整齐地束在脑后。说实话,这样的装扮不禁让夷简有些兴奋,完了连忙问燕:“看起来怎么样?”燕一手摸着下巴,一手翘起拇指,夸道:“俊朗少年!”

  “呵呵,那是当然,想我二姐是新郑城的第一美人,那她的妹妹我的话,怎么也不会相差太远,不说美哉轮焉,也是美哉奂焉,娉娉袅袅,豆蔻清容,明眸善睐,冰雪净颖。”夷简得意,说得摇头晃脑。

  “小姐,没有这么夸自己的。”燕回应。

  “难道不是吗?”夷简眨眼,反问。

  “是,是……”

  燕忙故作一本正经地点头,然而唇角早已忍不住笑得勾起。

  穿戴整齐,夷简出房,不想刚走到门口走廊,却迎面撞见母亲过来。虽然年过四十,不过母亲高挑的身材依旧玉润,看起来雍容华贵,这会儿表情亦是满脸的光彩,似乎心情非常舒意。

  盯着小女儿一身的少年公子打扮,郑夫人笑起来,说:“也好,一下子身边要少了三个女儿,你父亲自是舍不得。心里难受,叫你改穿男装,也就是想多留你几年,怕你再过早地被王相中,许了亲。不过你放心,娘不会一辈子让你穿男装,等你父亲好受些,也等你再大点,娘好好替你招个女婿。”

  “哦,”夷简点头,“不过娘你说一下子身边要少了三个女儿,不是只有二姐要出嫁吗?”

  “还有你三姐,王的圣意,要把夷缨赐婚给太子姬安,封太子妃。”

  “三姐要嫁给太子?不会吧!”夷简震惊。

  “咦?”无意间,郑夫人的目光突然瞥及夷简左耳上的那抹暗红,讶然道,“夷简,你这是什么,娘怎么没见过?”说着,她探身上前,伸手抚上女儿的耳垂,待她看清,整个人不禁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说,“你这好像是万年血冰玉,夷简,哪来的?”

  “很名贵吗?”夷简答,“是个流浪的人送我的。”

  “流浪?”郑夫人疑惑,仍旧不敢相信,“这样小小一颗血冰玉现世稀有,传说是出自神秘的西域当惹雍湖的湖底宫殿。娘也只是在书中读到过,我想当今世上见到过的人,并不多。”

  “哦,那可能是假的吧。娘你也没见到过,它可能就是一块普通的血玉石。”

  “嗯。”郑夫人点头。

  这时有下人过来,对夷简说道:“小姐,大人叫你准备准备,一会儿跟他一道去城外井田。”一边的郑夫人听了,立即皱眉。

  夷简也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我去井田?”

  “大人说,小姐既然穿了男装,那以后就要学做男人该做的事。还要学大人一样,规划井田,兴建水利,替百姓们分忧,以在他百年之后有人继承郑家的技能、衣钵……”

  (三)

  父亲的脸色不好。

  神色紧绷着,看起来心事重重。夷简刚来到他身边,他便丢过来厚厚一卷竹简,名曰:考工记。

  坐进马车内,两个人一路无语,跟父亲之间,好像自从昨天突然有了隔阂。若是以往一同坐在车内,夷简一定有一路的笑语,不过现在,面对父亲严肃沉闷的脸,她只好随意地翻看怀里的《考工记》。

  四月初,道路两旁的桃花缤纷,随着暖风吹落在路上,化作春泥,美得虚幻;然而出城,到郊外,展露在眼前的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小麦,还有即将成熟的漫山的黄色菜花籽,让人的心境赫然跟着开阔。美,不再虚幻,而是真真切切的朴实、幽远。

  下车,面对麦地里错综复杂的井田水渠,父亲终于开口,说道:“夷简,一处好的水利工程不仅要满足灌溉、防水防洪,还要能完善自然的气候。”

  夷简认真地点头。

  父亲又说:“在我们韩国,水利技术一直领先于其他六国,那是因为我们懂得充分利用河流水文以及地形布置工程。沟渠的修建,应该既能满足引水、防洪和通航的需求,又不可改变河流原有的自然性。”

  “比若秦国,虽然地广物博,然而每年的收成却不好,加上黄河泛滥,树木被大肆砍伐,这必将是一道隐患。夷简,匠人营国,除了井田、沟渠,匠人更大的职责是测量、规划。比若王城的建筑,必须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王宫居中,左侧宗庙,右侧社庙,前面朝会,后面市场……”

  算是最初的教导吧,父亲的态度一丝不苟,讲得很细,很清晰。时间在一话一句中流逝,夕阳逐渐西下,或许是讲累了,当太阳落山的时候,父亲突然在田埂边一块方石上坐下,对夷简说:“你去那头看看菜花籽,过几天收割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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