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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转过回廊,便是我的院子,我停住脚步,收敛了一脸明媚笑意,问道:“你怎么惹到南宫先生了?”

  萧楼不仅不感谢我帮他解围,反而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盯着我看:“松儿,你越来越聪明,我都有些害怕了。”

  这话说得古怪,其中的深意我听不明白,只拉了他的手道:“我哪里聪明了,再说有你在我也用不着聪明。”

  萧楼笑,轻柔的语调缓缓响起,“好了,不说烦心事了。几天没见给我好好看看。”

  心中的疑问和担忧到了嘴边被我强行压住,倚在萧楼坚实的怀中,闻到他清冽的气息,心中的不安也缓了下来。如今他便是我的天,我愿意安逸的躲在他为我撑起的羽翼下,做娴静的女子,他若是想说与我听,我便听,若是不愿意让我担心,我便假装不担心。乱世天下,皇位之争是男人之间的戏码,小小女子能掀起多大风浪,索性偏于一隅,看这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然,后来发生的事情比较荒谬的证明了,我想错了。说不上红颜祸水,但是我确实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或许改变了乱世的格局。

  德胜十年五月二十六,是即苍狼之战之后东临王同西昌王为了争夺丰蚌打响的第二战。

  昨天晚上我等到很晚萧楼也没有回来,挨不住困意在躺椅上睡着了。醒来天边已经大亮,太阳当空将光芒透过窗户投了进来,一室金黄的暖光。而我却是睡在床上,锦被上搭着萧楼的披风。叫了小花进来问:“王爷昨夜来过?”

  “今早来的,待了一会就走了。”

  不由懊悔,这一战至关重要,生死难料。本想亲自为他披上战甲,佩上宝剑,不想一觉睡去错过了时机。

  “怎么一大早就苦大仇深的?”大黄蜂自虚掩的门的缝隙里探出脑袋,小小的眼睛里跌进了阳光的融融暖意,一派灿然的光亮。

  我见到他反是一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推门而入,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世间还有我记不得的女子闺房?”

  我一时啼笑皆非,“我说的是今日一战,你怎么不在军中?”

  大黄蜂一笑,“我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办,时间尚早,先过来看看你这深闺怨妇的模样。”

  我拿起枕头扔他。

  然而,大黄蜂在我这里吃完了早饭又吃了午饭,一派悠闲的样子,跟我天南海北的闲扯,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看他的眼神深了几分,他仿佛感到到我的注视,冲我调皮的一笑,“给你说说先岛的事吧,那可是爷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我手里紧紧攥着茶杯,咬了下嘴唇道:“不如你给我说说今天这场战萧楼是如何部署的,如何能取胜于景溯?”

  “这么高层的机密我怎么能随便说,要不你唱个曲儿让爷高兴一下,一高兴说不定就告诉你了。”

  我猛地将杯子砸在桌子上,噔的一声吓了大黄蜂一跳,也惊了我的心神。我深吸口气稳了心神道:“我只问一个问题,你回答我就好。”

  “你说。”

  “你说的重要任务不是别的,而是保护我,是不是?”

  大黄蜂眼神一紧,一脸不羁的笑容褪去,脸色渐渐凝重道:“你想到了?”

  我呼吸一蹙,只觉得心慌,“萧楼到底怎么了?若不是出了大事,不会让你贴身保护我的。”

  大黄蜂眉头紧皱,一双小眼睛都要眯到一起了,侧头避过我的目光,眼中一派深沉。只是沉默。

  我按捺不住,隔着桌子抓住他的手,“我知道他定是嘱托了你不能对我说,可是现在我已经想到了,你就告诉我吧。他费尽心思的护我周全,我也能生死相随。”

  大黄蜂另一只手覆上我的手,对上我的眼睛,重重一叹,“你这个女人,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操心的时候又聪明起来了。”

  “你倒是说呀。”

  “你急什么,萧楼不过是深陷险境,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好,好。我不急,你快些说便是。”

  “你们两个人倒是般配,你用来用去就一招美人计。他百使不厌的不就是一计指东打西。”

  指东打西,这四个字如一根细线一般穿起了我纷乱的思绪,脱口道:“他是想绕过丰蚌直接攻下帝都。”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的提醒。我们一直都钻在怎么拿下丰蚌的牛角尖里出不来,倒是你的一句戏言提醒了萧楼。”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喃喃道:“若是统领大军攻打帝都何来危险一说,如此看来今日与景溯对战的人是萧楼,那么攻打帝都的人便是南宫先生,他带走了大部分的兵马,萧楼此刻以少数兵力面对景溯拖起脚步,便是你所说的身陷险境。”

  “正是。”

  难怪那日南宫晋奋力阻止他,原来萧楼为了大局要只身犯险。“他身边有多少兵马?”

  大黄蜂为难的垂下头。

  我道:“你无须瞒我,若是他有能够脱身的必然把握,就不会派你来我身边护着我。”

  “很少,算上降临死士若是景溯强攻撑不上两个时辰。”

  “怎么会这样?”

  “为了不让景溯怀疑,他只能将手里的兵力分兵多处,造成多点攻击的假象,令景溯一时间看不出虚实来。”

  我愤然而起,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他怎么如此草率。”

  低头见大黄蜂怔怔的看着我,一脸惊诧,不由问:“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可不就是不认识了。”大黄蜂犹豫了一下道:“洛松,景溯已经变得太可怕了,你可千万别变成那样。”

  我没心思同他打诨,拿起萧楼的披风就走。

  大黄蜂一把抓住我,赫然道:“你又胡闹什么?”

  我转过头,凛然看着他,眼中光芒似乎让他一震,“别拦着我,生死自有天命,我无从干预,只盼着能和他生死与共。”

  大黄蜂眼中神色复杂,幽幽的看了我半响问:“他一心护你周全,你怎么好于乱军之中让他分心?”

  “景溯若是真如你们所说的那么可怕,今日萧楼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就忍心让我再也看不到他?自从天人永隔?”

  大黄蜂默了半响,终是一叹,抓着我的手仍是不放带着我向外奔去。

  午后阳光正好,又是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好时候,带着花草香气的春风柔柔的拂面而过。我二人却无心留意沿途风光春色,一路策马奔驰,具是忧心忡忡。

  突然,大黄蜂猛的一勒缰绳,马儿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我跌进大黄蜂的怀抱,他瘦削的身子全是骨头撞得我生疼,忙问:“还没到丰蚌,为何停下?”

  “你看看这是哪?”

  我顺着大黄蜂指着的方向望去,入眼的山包颇为熟悉,“凤鸣山。”

  “不错,仔细看看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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