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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接二连三的蹊跷

  我的屋子像刚遭过恐怖分子洗礼一样,东西散得七零八落,哪哪都是。客厅,卧室,甚至连浴室都没能幸免。衣柜里的衣服,包括内衣内裤都给拽了出来,扔了满床。盗贼入室?此小区属于高尚住宅,一天24小时警卫轮岗值班儿,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情,真不知道这帮人是不是都有眼病。我迅速找到我的一双臭片儿鞋。那鞋有一定年头了,而且一直不曾刷过。越臭越安全,最好臭到别人一碰就要吐的地步,那你的东西就没人动了。我看了看,还好,我的一些信用卡、存折什么的都还在。我又翻开我经常放一些零散钱的抽屉,奇怪,抽屉虽然被翻得乱七八糟,但是钱竟然都在,一点儿没少。我又查看了别的地方,所有我认为有价值和没价值的统统都在,根本没丢什么。我有些奇怪:什么人?显然他们的意图不在偷东西或者钱。在找什么吗?能找什么啊?我一不是美国派的间谍,二不是为中国情报机构工作。是威胁吗?我想起了于正浩。更说不通了。他威胁我的办法可以很多啊,用不着跑到我家里来,内衣内裤地给我抖落一床。这也太不着调了!

  本着对自己和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我拨通电话打了110。很快,我们小区附近管辖地派出所的片儿警敲了我的门。人很年轻,像是警校刚毕业的小伙子,满脸兴奋和雄心勃勃溢于言表。

  “丢了什么东西?”小伙子坐在沙发上掏出本子准备记录。

  “没丢东西。什么也不少。”我坐在他的对面,对他又冲又冷的语气很不满,现在受伤的是我,怎么搞得像审犯人一样?

  “噢?没丢东西?什么时候发生的?”小伙子的眼神突然暗淡下去,那兴奋劲儿也下降了不少。

  我跟他简单叙述了一下这几天我的行程、时间,以提供给他更多的判断。他在那儿拿笔不停地画着、写着,像个笔录员。从这点上看还是蛮敬业的。

  “跟什么人结仇没有啊?”小伙子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能结仇的只有于正浩,但整个事情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似乎不像有直接的联系。更何况跟于正浩之间的仇恨也过于复杂了,一晚上也说不完,而且牵涉到很多个人隐私。我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会不会有人跟你恶作剧?”小伙子打了个哈欠,看上去越来越不耐烦。

  “恶作剧?”我笑了,“我的朋友里面好像没有这么闲的,就算是恋物癖偷窥癖,好像也都是对女人的房子感兴趣啊,我一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恶作剧的。再说,我的内裤也一条不少。”

  小伙子被我说得扑哧笑了出来。他看了看表,站起身:“你这案子,线索太少,我们只能先备着案。你再仔细看看是否什么都不少,将来想起什么,再跟我们汇报。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我也赶紧站起来,千恩万谢了一把其实屁也没干的警察同志。一暼眼,看见他刚才记录的那个本子上竟然活灵活现地画了幅我的钢笔素描,画得还真像,唯一不同的是给我嘴里插了个烟斗。

  把他送到门口,他挥了挥手让我止步,我插着兜靠在门上看他转身要离开,突然叫住了他:“嗨,同志……”小伙子愣住,回头看我。我笑着指了指他那个本子,随后竖了竖我的右手大拇指,“你!”

  “什么?”小家伙莫名其妙。

  “你本子上那个。真的,天才!”我又指了指他的本子。小家伙的脸一下子红了。

  “得,晚安了,有什么事情我再联系你。”怕他过于窘迫,我挥了挥手,客气地关上了门。

  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事情相当奇怪,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打劫下面往往都隐藏着很深的玄机。那个小伙子到底太嫩,或许这种无头绪最后也没什么太坏结果的案子在派出所挂名的太多了,他们已经麻木?究竟是什么人,在找什么呢?把家里的东西又重新收拾起来,已经半夜了,我累得躺在床上,很快便沉入了梦乡。一夜无话。

  早上起来,洗漱好,准备出门猎食,却不想门铃大响。最近已经很少在外面腐败了,找我的仇人、情人不该很多。不知道是谁嗅觉这么灵敏,竟然知道我刚刚回来。下楼,开门,愣住了:两个陌生男女。看着我疑惑的神情,男的亮了一下工作证:“郭敬轩吗?中纪委调查组,找你问点儿事情。”

  这架式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以前在美国,高大的美国警察拦住我开罚单都能让我心里堵上半天。我呆呆地挪了一下脚步,让开了一道缝,让他们进来。那两个人倒是真还算很客气,男的坐下来笑笑:“你别紧张,我们在调查一个案子,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案子?”我起身,“要喝水吗?”借此也许可以缓解一下我紧张的心情。

  “不用了,你坐下吧,我们问完就走。”那个男的挥了挥手。

  我乖乖地坐了回来。也没法给他们倒水,几天没在家,家里跟沙漠似的,一滴水都不剩了。

  “你以前是给东兴公司做事情,前段时间刚离开,为了什么?”

  东兴?难道东兴犯案了?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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