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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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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是李哲,那就绝对不能给他充足的时间去伪装。 我又狠狠加上最后两句:“我想好了,如果将来我真的孤单寂寞,就找一个sexual partner好了。这个sexual partner最好是陌生人,和我的生活圈子没有交集最好。” “不要!”我的鼠标刚点了发送,流云几乎是在一秒钟后立刻回了这两个字。 Bingo!流云的激动,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网友该有的正常反应。 计算起来,我第一次在酒吧碰到李哲时,正是我从那个文学网站和QQ上消失的那段日子。难道他是因为我从网络上失踪了,才认真地追寻到现实生活中? 直觉加推理,我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肯定,网络那头的人就是李哲。 “卿卿,不要因为一棵树不好,就否定了整个森林。 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流云歇了歇,又补发过来两句。 定定地看着浅绿背景下对话框里的字样,我有些心乱,不觉点了关闭。 今天之前,我从没想过——李哲竟然利用流云的身份来倾听我的心事,探知我的一切。李哲知道我喜欢吃小杨生煎,知道我欣赏怎样的房间风格,知道我喜欢看《钢琴教师》,原来根本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流云知道!如同他最初偷拍我的照片和视频,而今他一样在试图偷窥我的心理。 难道爱一个人就这样欺骗她?就是把她放在显微镜下,从外表到隐私、每一分每一寸都不放过地看个一清二楚?一瞬间,我冲动得想打电话,找李哲问个清楚。 然而,念头只转了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抬眼望望窗外的街道和行人,很奇怪,我不再生气,只是有点失望。 理智地想,无论是现实生活中的李哲,还是虚拟世界里的流云,从开始到现在都对我不错,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实在没必要苛责他什么。适意地靠着椅背,身体某处渐渐柔软起来,我忍不住自嘲地笑。 是呀,只要对方不是王维东,杜辰薇其实是很宽容大度的。 李哲,杜辰薇不爱你,所以就算你做得不够好,她也不会在乎、不会计较,她只会从根本上无视你的种种行为,你明白吗?既然我和李哲只是普通朋友,彼此就要界限分明,所谓同居密友的时期也该彻底结束了。当晚,我去李哲家收拾东西。 怎知忙了一晚上,也没看到他回来。 我抱着杯苹果汁对着电视,无端想起那天维东离开时的眼神,有些心神不宁。 看看时钟将近一点,李哲还是不见人影,明知他如果在值班,八成会关手机,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拨了他的号码。右眼皮诡异地狂跳不止,漫长的“嘟——嘟——”接通音,听得我心躁。 没人接听,我还是固执地一拨再拨。 只要让我听到李哲的声音,就算他只说一句话,我也能安心了。 终于,有声音传了过来,“你好,这里是RJ医院急诊室,伤者李哲正在急救中,请问你是他的什么人?”“他出了什么事?”右手一抖,苹果汁险些泼了一地,我一阵心悸。 “110送伤者来时,伤者身上多处外伤,目前正在做详细检查和诊治。 你是伤者家属的话,请尽快赶来。” 来不及多想什么,我冲出大门。 预感成真的恐怖感觉铺天盖地般席卷了我的全身。 奔到急诊室时,医生公式化般的告诉我:“他遭到群殴,全身外伤不少,流了不少血。幸而没伤到心肝脾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目前最严重的是,他右手明显被人故意用硬物重击过,右手手腕和食指中指的关节软骨,都已经确诊是粉碎性骨折,就算治愈,右手今后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自如……” 耳边有些轰鸣,我突地听不清后面的话,只看到惨白的垂帘后,全身裹了数处绷带的李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心底,有个声音突然大声说:“不要怀疑,李哲受伤一定是意外,不关维东的事!”另一个声音却在嘿嘿冷笑,“为什么不怀疑?你又不是没见过维东年少时的狠劲。何况他那天在医院里,明明说要帮你看看李哲对你到底怎样。” “不会的,维东不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 他不会因为讨厌李哲,就叫人残忍地毁了他的手,毁了一个男人事业上的全部希望和光明前途。”前一个声音小小地辩驳着。后一个声音变得麻木而无情,“杜辰薇,人会变。 今天的王维东,你究竟是否真正认识和了解?” 怔怔坐在李哲的床边,我深深把脸埋入手掌里,脸颊贴上掌心,竟是一样的冰凉。门外,死一般的沉寂,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遍布空气中,压得我几欲窒息。 “……小薇。”不知几时,李哲慢慢睁眼,微弱地叫了一声。 我近前去,竭尽全力地挤出笑容,“你醒了,太好了。” 李哲专注地看着我,仿佛我们远隔天涯海角,有几百年没见了一般。 我看到他漂亮的眼睛里一片黯淡无光,然后,目光又渐渐温柔如春水,漾着无边的深情。“……看到你真好。”好一会儿,李哲悠悠地说。 他抬了抬右臂不行,最终换了左手,轻轻握住我的手。 他的左手,每根手指都纤长优美,触起来柔软圆润,富有弹性。 可是,他的右手却包了重重的石膏,永不可能恢复从前的样子。 从今以后,再没有价值千金的妙手,再没有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他博得无数赞誉的医生生涯也将不得不告终!他却对我说,他更在意的是此刻能看到我!心突然软得再跳不动半分,有什么好似决堤的洪水,汹涌着占据我的每一缕思绪。脸上温湿一片,我飞快地用手背抹去眼泪,偏过脸,不想李哲看到我的感伤。 “到底是谁这么对你?”我勉强控制情绪,哽咽着问。 “不要哭,”李哲眉宇间满是疲累,渐渐合了眼,犹如在梦中呓语,“那些人我不认识,大概六七个,突然冒出来……”默默放开李哲的手,仔细帮他掖好被子,我打开床头柜上李哲的手机。 果然,傍晚六点多,有维东的电话呼入记录,通话时间很短,不过一分多钟。 推论起来,莫非是维东约了李哲见面详谈,然后李哲就出事了? 深吸口气,我匆匆出了医院。 十二月的夜晚,瑟瑟冬风虽有些底气不足,但夹了细雨,足以让人感到砭骨透心的冷。疏枝交横的法国梧桐下,我裹紧孔雀蓝的长外套,快步走着,在森森寒意中越来越清醒。我对维东的怀疑,要么像一根尖锐的刺,从此嵌在心上,折磨得我寝食不安,要么查清楚事实真相,还所有人一个公正,我选择后者。我打的到了维东的住所,哪知他不在家,手机也始终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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