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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他更加内疚,说:“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我也没想到我这么浑蛋,我、我……你想让我怎么做都行!”

  凌珊还是不说话。

  他见状,急了,说:“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

  凌珊笑了,说:“怎么负责?和我结婚?我们已经结婚了。”

  他一时语塞,脸憋得通红,两只手在裤子上不停搓着。

  凌珊缓和了语气说:“好了,别傻了,我早就想开了。我不怪你。”

  “真的?你不怪我?”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怪你又能怎么样?把你生吞了也回不到昨天了。”她有点无奈地说。

  他再次不知所措。

  “你帮我个忙吧。”她突然说。

  “什么?你说。”他像找到赎罪机会似的。

  “快过年了,你陪我回一趟老家吧。毕竟,我父母也知道你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行!没问题!”他不假思索马上答应,现在哪怕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辞。

  问题解决之后,气氛轻松不少,但他还是把自己的被子抱到墙边的小沙发上,以表明某种态度。她并没有阻止他,打开房门到外面陪他妈妈看电视去了。

  他从书架上找了本书,坐在小沙发上翻起来,翻了几页便忍不住从房门口看出去,只见凌珊和他妈妈有说有笑,两人亲热得就像真的一家人似的,她手里还一边削着苹果,苹果皮一圈圈落下来,垂得长长的,削好之后,她把苹果递到了他妈妈手上,两人谦让一番,终是到了他妈妈手里,他妈妈笑容里的甜,把他的心也感染得甜滋滋的。

  他对她,更是钦佩感激。

  凌珊生着一张妖娆妩媚的脸,明眸皓齿,上扬的嘴唇像玫瑰花瓣那么艳丽,再看她白晳的皮肤和纤细的腰肢,还有饱满的胸部……昨晚……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滑向某个深渊时,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又这么浑蛋!

  这一夜,蜷曲在小沙发上的王曦晨几乎一夜未眠,沙发太小,他身体又太长,不管怎么摆放都不舒服,不是硌着这就是压了那。而且自从昨晚和凌珊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两人再同处一室睡觉,他怎么都觉得别扭,她的呼吸声、翻身声,都让他神经紧张。

  第二天,他早早就起来去上班了,那时她还在床上,他无意中看了一眼睡眠中的她,她睡得那么安稳,让他不由生出几分感动。她还是信任他的。

  第二天晚上,凌珊很善解人意地让他上床睡,他连连摆手说不用,她却指指墙角堆放的布熊:“在那次意外之前,我们不也相安无事,你怎么就不能相信自己?”

  这一晚,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一夜无事。

  过了几天,他陪凌珊回老家,是一个南方的小镇。

  到凌珊家之后,他才知道为什么凌珊会有结婚压力。他刚到那天,家里就来了三拨亲戚,都是来看他的,不管是近亲还是远亲,都要验货一样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然后和凌珊的父母说一大箩筐话,说的是方言,他听不懂,只见凌珊在那捂嘴偷笑。

  他找着机会问凌珊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凌珊在他耳边小声说:“说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有个很大的毛病。”

  “什么毛病?”他吓了一跳,为了这次陪凌珊回家,他没少下工夫,光是给老人买礼物就花了三千块钱。他尽量做到最好,却没想到还是被挑出了大毛病。

  “说你长得太像陈世美!”凌珊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什么?”他听了也忍俊不禁。

  还好,凌珊的父母对他还是很满意的,凌珊的哥哥待他也很亲热,吃晚饭的时候凌珊的哥哥和他干了好几杯酒,说妹妹就交给他了!他一边应承一边有负罪感,如果他们知道他和凌珊只不过是假结婚该怎么办?

  晚上,老人非让他们在家里住,住凌珊以前住的房间,他一看就犯愁,这九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只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这张床不能算是单人床,但也绝对不是双人床,睡两个人不是不行,如果是夫妻,那挤挤是可以应付过去的,但如果两人之间还想保持一定距离,那肯定不可能。而且这房间里再没有其他可以睡的东西,总不能躺在书桌上吧。

  凌珊赶紧对父母说带王曦晨出去住,她父母却不高兴了,说回家不在家住为什么要跑出去,大过年的有谁跑出去住的?

  凌珊为难地看看王曦晨,王曦晨看着两位老人殷切的目光,咬咬牙答应下来。二老自然大喜,可却愁坏了王曦晨,关上房门之后,他拉出椅子坐了坐,又在桌子上坐了坐。

  “算了,到床上睡吧。”凌珊说。

  “可是这床太小了。”他摇头。

  凌珊说:“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难不成你想在椅子上坐一晚上?”

  王曦晨一点都不想在椅子上坐一晚上,这南方小镇的冬天又湿又冷,屋里还没有暖气,他只想钻进温暖的被窝里蒙头大睡。

  他一看床上只有一张棉被,又犹豫了。

  凌珊却早已钻了进去,笑着对他说:“快来吧!你想冻死啊?”

  看着凌珊暖洋洋的舒服样子,他觉得身子更加寒冷了,甚至都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一咬牙,不管不顾脱下外衣也钻进了被窝。他背对凌珊,却与凌珊的身体紧紧接触,他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凌珊拉熄了灯,平躺着,说:“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你也帮过我很多。”他仍然背对着她。

  “看着爸妈的笑容,我觉得自己真是不孝,没有能力带一个真的女婿回来。”她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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