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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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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子掰蕊子的手,掰不开。没想到这女子的手劲儿这么大。蕊子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喃喃地说:“胜哥,你也看见了!这个老鼠窝里,么都有了,么都有了!就是,就是没有,没有个男人!不不!没有,没有爱情!没有——爱情!”蕊子转过身,把整个胸脯贴紧了他的胸膛,一迭声地叫着胜哥,鸡啄米似的在他脸上胸上狂吻着。“胜哥,你别走了!你别走了!你来吧!你,你来吧!来呀!” 蕊子说着,如蜕皮般脱去了上衣和裙子,粉色的胸罩和三角裤上都是亮闪闪的饰件。肚脐眼上还镶了一颗宝石。全身就像一只洁白如玉的瓷娃娃。她扑上去又抱住了胜子。 胜子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才掰开她的手:“蕊子!蕊子!你冷静点儿!你冷静点儿!这不是爱情!不是!不是!”但蕊子却又紧紧地抱住了他。胜子想,若是再推,她就太下不来台了。灵机一动,笑笑说:“你到卧室里等我,我去一下卫生间。”蕊子果然松了手,蕊子双手扶着他的双肩,歪着头,柔媚地瞅瞅他,双手捧住他的脸,使劲儿给了他一个长吻,然后乖乖地站起来,往卧室里走去。胜子瞅瞅她那硕大的臀部,“圣涡”有没有,仍看不见。等蕊子进了卧室,过了异常安静的十几秒钟,胜子回头警惕地瞅了一眼卧室的门,无声地站起身,疾步朝房门走去,轻轻地打开了门锁,闪身出去,“咔嚓”一声带上了木板门。只听身后的蕊子在屋里凄楚地叫了一声:“胜哥!”接着“嗷”地一声大哭起来。胜子只犹豫了两三秒钟,又把防盗门“咔嚓”一声带上,快步下了楼。 到了大街上,他定定神儿,冒着沥青马路上升起来的灼热暑气,朝着灯火灿灿的大街远处大步走去。 隔了一天,蕊子传呼找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回了电话。两个人先互问了一下这两天生意的情况。胜子故意不提那天晚上的事。蕊子却开了口:“胜哥,那天……还是让你埋的单。生我的气了吧?” 胜子“唔”了一声,说:“没有。” 蕊子说:“哥,请原谅!我失态了。” 胜子说:“没关系。”又说,“我理解你。” 蕊子的声音突然带了哭腔:“你理解我,为么跑了?你这个……” 胜子长出了一口气,说:“我不能……” 蕊子叹了口气:“你这人太正统了。我告诉你,多少人想我的好事儿,跪在脚底下求我,我都没抬眼皮……” 胜子说:“蕊子,我谢谢你!可我不能。”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她家里,她的那一个狂热的长吻。自己怎么还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呢?“我刚下海,我还……如果,我能游一万米、十万米了,我也许……不,不大可能。” 蕊子问:“那,你是不准备再见我了?” 胜子迟疑了一下,说:“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尽力。不过有一条,你不能勉强我。” 蕊子的口气轻松起来:“我保证。” 在商场库房闲下来时,胭儿想,自己二十岁左右的工夫,厂里不少人都叫自己是七厂的“一枝花”呢。五车间有个小大专生,曾给自己写过八封情书。可自己当时嫌人家黑、矮,家又在挺穷的北部农村,根本就没看上他。可人家,那几年业余时间勤奋学习,又去东方大学上了个本科,毕了业就没回来,自己找了一个什么局,当机关干部去了。去年就听亚妮说,那黑小伙已当上了副科长。唉,还不如当初……嗨,不说了,不想了!太阳不能倒转,黄河不能倒流。想这些有什么用啊…… 胭儿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右手的中指。 思来想去,胭儿觉得,往后的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下去了。这天下午五点多,她骑自行车到了黄河大桥上,往下一看,河里干干的,连水都没有。心想这是黄河老奶奶不让我死呀。可她实在是不想回父亲家了。看着南来北往的车辆,就想干脆去撞汽车,一头撞死算了!扔下车子,就瞅那过江之鲫般的汽车,脑子里也懵了。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喊叫:“妈妈——”胭儿一回头,好像看到了女儿在叫自己,孩子的两只小耳朵上,一边还插了一朵胭脂花。 小唐山走了的第五天上,胜子觉得他该来送钱了,可等了一天,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第六天,BP机有了几个呼号,但没有一个是小唐山打的。 第七天,小唐山也没有一点儿动静。 胜子觉得不太妙了。可他还是往好处想,是不是衬衣没出手?还是小唐山病了?家里有什么事过不来了?还是……胜子沉不住气了,按小唐山留的地址,起草了一份电报: 望速来天都结算账目或回电免胜久念 写完后,胜子对自己写的“久念”二字还比较欣赏。哈,还用了个文雅的词儿。他去了邮局,发了个电报。又想以后可能还要打电报,就又买了一些电报纸。 又过去了一天,小唐山方面一点儿信息也没有。胜子打电话跟蕊子说了此事,蕊子只是淡淡一笑,说:“再等等吧。” 胜子仍沉不住气,晚上又打电话给蕊子。蕊子正在家边看电视边吃饭,饭是一只五香扒小雏鸡,一只高桩馒头,一碗油菜西红柿蛋花汤。蕊子说:“胜哥,你别太天真了。那四千块就算……”她咽下了一块鸡肉,“咱交学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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