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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有点俗气:这个眉清目秀又幽默的男人总是 “路过医院,过来坐坐”,半年后,他抱着一大束粉色玫瑰也不算敲开了我家的房门,要我做他女朋友。我其实满欣赏常欢,但又很清楚他绝非等闲之辈,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那杯茶,所以有言在先:恋爱可以,但不得干涉对方私生活。这句看似婉转知性的协议其实可以用一句大白话来概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只是这么说比较难听,所以我们才选择了文绉绉的前一句。

  等到确立恋爱关系的第二天,我们就上了床。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是不是完封之身,可当我发现自己本能一样懂得如何索取如何呻吟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个事实:我不是处女,至于第一个男人会是谁,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问他会不会介意,他对我说:记住,叶心爱,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不要去追究之前的是谁,只要记得现在。我记得自己很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好的,是你,我记住了。

  昨天,我那位“第一个男人兼未婚夫”常欢先生为了案子的事情飞去昆明,相信此刻他正与那个空中小姐鸳梦重温,而我则坐在电脑前面,面带微笑的敲打着键盘,我告诉棠,说今天泰城有着很好的太阳。

  棠是一个作家,他的小说在泰城卖得不错。几个月前,我在网上发表评论,说他的小说是在描写一种状态,还称不上一种生活,不久就看到了他的跟帖,说难得一个诤友,想认识下。

  网络世界造就的一大堆虚拟病人中显然包括我们,我和他,一个闲极无聊的女编辑和一个游走在生活与理想边缘的男作家,我们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几乎无话不谈。他给我讲了很多过去的故事,关于他和小妤,关于那个才华横溢的女作家,他告诉我他们曾经相爱,之后又选择分开。我曾经看过小妤的书,那的确是个情感纤细的女孩子,她的文字中总是洋溢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颓废感,让人看着看着就有寻死的念头,尤其是那本《子时花开》,看得我差点跳楼。

  通常来讲,经由互联网认识的男男女女,他们在熟识后,话题总会无可避免地归结到两个方面:爱情、性。女人们很喜欢聊关于“情”的部分,而男人们似乎更喜欢单刀直入地讨论“性”,可棠不。

  我们熟识了,却迟迟没有切入主题,与其在他看过我的照片后,我们之间仿佛进入了一个很是怪异的境界。他变成了我的心情保姆,让我开心似乎成了他的一项义务。我总是在说着天气如何,心情如何,他总会安静地听我发一通牢骚,然后再慢条斯理地耐心开导。我还会像个幼稚园里的小女生那样跟他讲《哈里·波特》和《大闹天宫》,而他好像也乐于奉陪,并三五不时地说到几米和《天书奇谈》。这个男人似乎愿意配合我的一切话题,除了小妤。每次我尝试着提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就总会想尽办法打岔避开,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很多故事,这让我万分好奇。

  我说今天泰城有着很好的太阳,这样的一天应该属于微笑。

  他说康城在下雨,这让他突然间想起了小妤。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起小妤,那个文字中洋溢着悲伤的女人,棠说在想她。他说想跟我视频聊天,我要他给个理由先,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告诉我,说我的侧脸像极了小妤,他想她想得撕心裂肺,于是想到了借助我来望梅止渴。

  我突然被一种不知名的忧伤击中了,难怪一向心高气傲的作家会像个白痴一样跟我讨论哈里·波特,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我那张右侧45度角的资料图片所赐。那一刹那,我真的有些嫉妒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不为其他,单单为了棠对她的情意。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因为我的离开而撕心裂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爱她那样爱过我,这几乎让我妒嫉。如果我也能拥有一段那样忧伤美丽的爱情故事,说不定我也会成为一个畅销作家。

  如果可以,我说,我不会介意你把我当作小妤。

  他说不可以,因为那样对我不公平,他注定会透过我的脸去怀念另一个女人。

  我说这不过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意淫,你将得到你的小妤,而我则尝试爱得纯粹些,仅此而已,就当是交易。

  他又沉默了好久,才终于穿过来两个字:好的。

  棠果然是一个富有情调的男人,他不仅会在我心情好的时候讲几句情话让我满脸绯红,还会在我心情不佳的时候扔出一两个笑话帮我解闷,我努配合,尽量让自己演出的更投入些——演戏也要演全套,这是常欢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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