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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坤宁宫)

  "小桃红,你说这是怎么了,坤宁宫越来越不热闹了!"芳儿摊在椅子上,无聊地说。

  "您总约那些娘娘们在这里玩闹,最近皇上白天也来,一不小心就碰上了,要是给皇上知道你们每天在坤宁宫这么闹,娘娘您是没什么,别的娘娘怎么也要顾及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一边的萍儿插嘴道。

  "也对……"芳儿突然看着萍儿,点头赞同。

  "不对,什么叫'娘娘您是没什么',难道在你们心中我就是那种不顾及形象的人?"芳儿猛地回过神来。

  "事实也就这样。"萍儿小声嘀咕,看见芳儿看着她,连忙赔笑着端上清茶。一边的小桃红也禁不住捂嘴巴。

  "娘娘,不是您不顾及形象,是无论娘娘怎么样,皇上心中的娘娘都不会变的。"小桃红嘴巴甜,说得芳儿轻飘飘地,眉开眼笑。

  "这样还差不多!哼!"芳儿嘴巴一歪。该死的混蛋,白天来干什么!害得那些娘娘都不敢陪她玩了!

  "静妃娘娘到--"

  "有人来了!"

  芳儿一咕噜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顿时精神抖擞。静妃?哪个静妃?怎么没有印象,不知道是混蛋的哪个老婆,这样一想,刚才的兴奋劲没有了,心里混蛋臭蛋的又骂了一通。

  正在胡思乱想,静妃已经走了进来,芳儿忙正容请安,哇!这女人一开始就有一种气势,将自己压了下去,好像她才是皇后一样。或者说,她朝那里一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是皇后,谁是小妃子了。

  静妃有些挑剔地打量着芳儿,眼睛里有着不卑不亢的傲然。她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个女人不比她漂亮多少,而且很不会打扮。她甚至有些同情起芳儿来,一个不知道怎样打扮的女人,还能算什么女人。芳儿给她看得发毛,总觉得浑身不自在。静妃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芳儿,或者是笑天下痴情人。

  "静妃娘娘今日驾临,芳儿不胜荣幸。"芳儿干笑了一声。

  "皇后娘娘客气了,我当年进宫的时候差一点也就住了这坤宁宫,那时候娘娘还在家里呢。"静妃细细打量着四周。

  "啊?哦!"敢情是来示威的?不像,没惹她啊!

  "这后宫的妃子啊,就好像这些柜子桌子,喜欢的时候,摸一把,不喜欢的时候,就算落上十年的灰,他也不会看一眼。"

  最后一句不像是对芳儿说,倒好像是自言自语。芳儿愣了愣,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惆怅。进宫这么长时间,也听人说起过这位静妃的故事,她好象是最早进宫的的妃子啊。芳儿有些同情起眼前的女人来,她似乎有着和香香相同的气质,却仿佛多了些什么,那是被岁月打磨的痕迹,心如止水的漠然。

  而此时的静妃突然盯着芳儿看起来,皇上,到底……喜欢她什么?一直以来,她始终相信康熙对芳儿不过是一时的迷恋,她对赫舍里没有任何一丝好感,以前那个温柔端庄的没有,现在这个古灵精怪的也没有。她骄傲地拒绝来探视皇后,虽然不合规矩,她也固执地坚持。但是今天,她却忍不住了,想来看看这个女子。她心中有些悲哀,一身傲骨,累己一世啊!她这么说撒宁儿,自己哪里又不是这样了?

  "静妃盯着我看干什么?"芳儿抓起镜子张望起来,难道她吃东西又忘记擦嘴巴了?静妃嘴角上扬,浅笑而笑,她端详着芳儿。芳儿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一块黑,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上和人打过一场。

  "嘿嘿。"

  刚才和宫女玩捉迷藏还没梳洗呢,芳儿有些不好意思,难怪别人总盯着她看了。

  "真像,真的很像。"静妃喃喃道。

  "像什么?"

  "像'和硕柔嘉公主',皇上没有告诉您,您长得很像她吗?"

  "和硕柔嘉公主?谁啊?乱七八糟的?"怎么又来一个?

  "是顺治爷的养女,从小便在宫里住。以前是安郡王岳乐的二女,六岁许给了耿精忠。皇上和她关系很好,当时还真舍不得呢。"

  "《少年康熙》!有没有搞错?"芳儿一喊,立刻捂住嘴巴。静妃疑惑地看着她,她嘴角勉强弯了弯。糟糕,康熙的初恋不是电视剧瞎编的吗?死混蛋,那她,不就……芳儿郁闷起来,不会吧?

  "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静妃轻声吟道。

  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古代人都这样的?容若有这个爱好,曹寅有这个爱好,怎么这个静妃也有这个兴趣?芳儿打着哈欠,仿佛就她没有这种风雅韵致一样。拿着以前背过的古诗来古代凑数,只有恶俗的穿越言情里面才有的啊,她芳儿才不会这么做。那首《女人花》是她不小心才用的。

  气氛突然的变化,芳儿发现有一道目光直直地看过来。

  "娘娘这儿可真是热闹,白天我们来,晚上皇上来。"静妃的声音听着空洞洞的,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连皇上是白天也来了。"静妃语气中更带上了些许促狭。芳儿听她这么说,脸红得更厉害了,恨不得一脚把混蛋给踹出去。

  "静妃今天来这有何事?"刚进门的康熙愣了一下。

  "自从皇后娘娘进宫还没来得及过来看看,今儿个是来补上的。"

  "还好,皇上还记得我是谁,不至于完全忘记。"

  静妃凄然注视着对面这个还小着自己几岁的少年皇帝,他们也曾有过花前月下,可如今好容易见到面却感觉如此的陌生。她到坤宁宫来不就是想见他一面,可真正见了面又能如何呢?不是想费尽心思讨好他留住他的心么,却一出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语气。她……到底还是甩不开她的骄傲。

  "皇上既然大白天都忘不了这坤宁宫,那就不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了!"

  静妃转身走了,连跪安都没有。芳儿愣在那里,哇塞!个性!她眼睛斜了斜康熙,她见到康熙也有些纳闷的样子。这个女人真是酷毙了!长长地吐了口气,感觉那种压力没有了。

  "说,和硕柔嘉公主是什么人?"芳儿开始清算了。

  "是朕的御妹。"她又搞什么?康熙有些头大。

  "这么简单?"

  "你以为应该是什么?"她不会连兄妹的醋都吃吧。芳儿可不这么想,古代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乱伦的!

  "那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妹妹就喜欢我了?"

  "不会吧,谁说的。朕妹妹比你好看多了,怎么可能长得像你?谁这么没有眼光,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康熙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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