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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素手扶琴,扣弦而歌。

  "好一曲《佳人曲》,妹妹的歌声的确是让姐姐我折服。"静妃听得很陶醉。

  自那晚一见,静妃就常常来香香的储秀宫坐坐,两人每次还都要对琴而歌,日子虽然平淡倒也快乐。

  "是姐姐送来的琴好。"香香谦然。

  "当年的李夫人让汉武帝爱不释手,妹妹比起李夫人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静妃拍手赞道。

  "姐姐过奖了,撒宁儿不过是普通女子,哪里能和绝代佳人比。当今皇上心里只有皇后娘娘,撒宁儿是比不过的。"香香心里猛地有些难受,坤宁宫那个主儿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妹妹不敢自称李夫人,皇后娘娘未必不把自己当成卫子夫。"静妃惋惜道。

  "撒宁儿对争宠一直没有兴趣。"香香敏感地瞟了静妃一眼,她当然读出了弦外之音。

  "你不是局外人,怎可置身事外?"静妃叹息道。

  "就算你肯,她未必肯。上次的事情,还好皇上明断。否则,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设计谋害皇后,罪名可大可小。"

  香香愣了一下,她真的可以超脱吗?好像有个力量在推她,现在开始每一步都不是自己走的了。她出落风尘,经历了太多,对什么都不信任。尤其是在爱情面前,朋友也是会变的。

  "这皇宫不是你我做主的,我们的命,早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静妃拿起笔,走到香香面前,轻轻给她画眉。

  "可惜一张绝色倾城的脸。"静妃惋惜道。

  "姐姐你……"香香往后一躲。

  "你现在叫我姐姐,因为你我都不是得宠之人。现在自然可以相安,他日你若凤占高枝,姐妹也就成了空言。"静妃一笑。

  "撒宁儿就是喜欢姐姐的坦白。不知道为什么,你我如此投缘?"香香笑道。

  "一身傲骨,累己一世。我们太相似了,姐姐我如今已经看开,不甘心也认了。只是妹妹日后必定福泽三宫,龙恩无限。太出色,是福?是祸?就看命了。"

  "姐姐的意思是……"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天生丽质,哼!在后宫,你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你。我是过来人,只是提醒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今天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日后和人交往自当小心,宫里宫外送来的物品小心查看,宫女看紧点儿。"静妃言之凿凿。

  "姐姐是不是太紧张了,那姐姐你送来的东西要不要查?"香香被她的话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要。"

  静妃走到香香身边,手往琴上面一拍,琴啪地裂开了,她取出一帕丝帕。

  "这上面写的东西就可以要你的命。这是我送给你的琴,要知道,在后宫,笑里藏刀是经常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一样嫉妒,一样可恶。"她转身离开,说到最后一句,妩媚一笑。

  香香呆呆地看着那毁了的琴,她还可以相信谁?

  ……

  (乾清宫)

  乾清宫安静得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可以听道,索额图看了眼康熙,他托着腮望着窗外不知道是喜是怒。

  "皇上,为臣认为削藩之事……皇上?皇上?"索额图看见康熙正怔怔地出神,心里突然觉得很奇怪,又不敢声张。康熙没有发现自己的失态,他还在琢磨着芳儿昨晚上放在柜子上面的神秘东西呢。索额图咳嗽了一声,康熙回过神,有些不高兴!还不就是你们家那位惹的祸,害他整天神不守舍的。

  "不削他们要反,削藩他们也要反。这事没有选择的余地。"

  康熙心里寻思,但一时却不敢轻易下决定。芳儿的脸又浮现在眼前,一副很欠揍的模样。他看了看索额图,都怪你,到哪里整来这样一个姑娘,弄得他寝食难安。索额图见康熙端详他,眼神变化莫测。他心里忐忑不安,君威难测啊,指不准什么时候就把你脑袋弄没了。

  这索尼和索额图也太奇怪了,怎么也不像可以教养出芳儿这种女子的人。思量之时,早已经忘了在干正事了。

  "皇上……"

  "芳儿她,一直都这样?"康熙突然问道。

  "啊……"索额图张大了嘴。

  "算了算了,瞧你那德性!"芳儿是不是他们家的,怎么索家人和她就那么大差别呢?

  "是不是芳儿她,做错了什么?"索额图紧张地问。

  "朕连她到底想做什么都不知道!"康熙懊恼极了。

  "其实皇后娘娘……"该死,这个小祖宗又给他添什么麻烦了,该不会得罪了皇上要满门抄斩吧!

  康熙不乐意地看着索额图在那擦汗,芳儿怎么就比他有意思那么多呢?真是闷死了。

  "朕乏了,有什么以后再说吧!"

  "这个……削藩之事……"

  "朕去坤宁宫看你家芳儿去。"康熙突然站起来笑道,说完自顾自走了,把个康朝第一宣力大臣晾一边傻站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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