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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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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母亲担心我真的想逃离她的管制,跟随父亲到南非并长住下去。母亲出院后与我作了一次长谈,她问我真的很喜欢宛吗?我说我真的喜欢她的话不会那么快就与她分手不再往来。我说这话时,母亲脸上掠过一丝欣慰。母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恋爱对象是要经过选择的,说我还小,也不懂事,更不懂得选择。我说也许是吧。 有一段时间,母亲没有为我烦恼——就我自己而言,我也确是有一段时间厌倦了与女同学恋爱。因为恋爱仍不能使我感到踏实,我始终有一种虚飘的感觉。我把目光与注意力转向自己。我失去了往日的欢快活泼。脸上多了一层因思索而来的郁闷。母亲还是太爱我了,她希望我高兴。不喜欢我那付沉思默想的样子。她私下与吴刚林锋他们说,我与女同学适当交往也是可以的。但是,仅限于那些清纯充满朝气的女生。 我与林芳的认识与交往,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母亲的认可,是吴刚与林锋暗中促成的。林芳青春充满活力,相对于别的女生,也比较单纯。最令母亲满意的是我虽说与林芳经常在一块,但我们如果分离,至少对我而言,并没多少思念之情。这是一种可有可无很淡薄的情感。这也是母亲所喜欢的。母亲每次到南京来,都要见一见林芳。母亲仿如担心我与林芳分手似的,经常在我面前夸林芳,说她懂事,既不轻狂又有礼貌。还说现在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可我认为大多数女孩都如止。 自那次舞会后,其间相隔了三年多,你我成了同事,有了交往。我们虽然交往不多,但我们的交往,吴刚与林锋还是意识到了,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莫名其妙地看到他们那贼一样的身影。 山妮以一种体谅的心情,说,这些你不能怪你母亲,你父亲也有责任。 凌云抿抿嘴说,在我心目中,父亲的形象一直是比较模糊的。他每年来看我。我竟怀疑他是否是真的是我的生身父亲。他不是从家里出去的,而是从遥远陌生的地方来。每次见面他都问我缺钱用吗?我从不缺钱用。听我这么说,父亲脸上就会露出骄傲的微笑。在他看来,作为父亲与男人,能够提供给妻儿足够富裕的金钱与财富,他是成功的。他为止自豪。至于我性格方面是否发育健全,心理是否偏执,心智如何成长,这些不是他关心的,他也从未想过要关心。生意场上的惊心动魄当然比自己儿子的缓慢成长生动得多。“生意场上勾心斗角的较量才称得上是智力与胆量的较量,对一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挑战。”这次我到南非去,父亲以从未有过的慈爱关切地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有了。父亲开怀的笑了。我想他倒不是关心我情感上会孤独会出现可怕的空白。他主要在于验证自己的男性魅力是否遗传给了独生儿子。我也见到了父亲喜欢上的那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妖媚女人。但父亲想方设方法避免我提起母亲。一次饭桌上,父亲试探性地问我,是否愿意到南非去工作与生活。我问了句,我走了,母亲怎么办?父亲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了。因为我知道,母亲是不会去南非的。 这就是我的家庭,寂寞,沉闷,有一种难言的压抑。我被父母关爱着,却感到沉重。 凌云站起来走到窗前,掀开帘栊的一角。窗外,地上莹白的雪映照着黑而深的夜空,静谧的世界,让人感到冷的同时也感到踏实沉静与安详。 凌云背对山妮,望着窗外的雪光。说,对不起,山妮,我母亲来找你,不管她对你说了些什么,请你不要介意。山妮说,你母亲也许误会了我们之间和交往,把问题想得严重了。 听山妮这么说,凌云一时沉默了。山妮只觉得他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已褪去了单薄,变得壮硕。 五分钟的静默,空气仿佛凝固不动。山妮能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凌云站着的姿势如一尊稚弱的雕塑。终于,凌云缓缓转过身来,拚足了劲说,我对自己及自己的家庭说了那么多,你就那么吝啬,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山妮笑了,仿如因了自己的微笑,屋内的空气由凝固转化为顺畅的流动了。仿如微笑就是无声的安慰。 凌云用一种引人震颤的声音说,山妮,想想人也是很好玩的一种动物,吃饱喝足了,就渴望爱。 山妮说,人比动物的感觉发达,人比动物更无法独自承担孤独与寂寞,人害怕独自面对自己。因此,人需要爱。需要自己以外的人来与自己分担孤独寂寞。把自己一生中空闲的时间填满。 凌云无奈地笑了,还是那句话。爱,大多时候让人感到沉重。 山妮说因为沉重才让人感到有分量。 凌云又笑了,说,人是多么轻贱的一种动物啊。 山妮也笑了,说,我饿了,我们煮汤圆吃吧。 山妮问凌云,你吃几个。凌云说八个,图个口彩:发! 山妮说,你一旦发了,我们彼此也远了。是不是? 两人正吃着汤团,凌云的手机响了。是林芳打来的,说凌云的母亲问她见到凌云没有,说自己在宿舍等他。 山妮说,林芳对你可是痴情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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