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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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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儿,我只好说:“你这样说,我就只有和你说实话,我们是想合伙经营个酒店,地方也找好了,租金还比较便宜,但是我们都是外面光,谁都拿不出钱,所以,我们都在急着筹钱,如果大家都筹不来就干不成。她们都比我有办法,都有朋友支持,到时候我拿不出这笔钱,就只好看着人家干。当然,我也无所谓,参与也不过是想尝试一下另一种生活,也没想过发财。” 他问:“大概一个人投资多少?” 我说:“还没准确算,大致十来万吧。你想想,我们都是靠工薪,也没有腐败的机会,谁一下子能拿出十来万啊。算了,不说这了,还是说点别的吧。” 直到她们又一个个溜进来,我们没有再提起这事。说心里话,我虽然没有明说让他帮忙筹资,但那种希望之情也只有到这分上了,他竟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打心眼里烦,恨不得当面指责他不够朋友不够义气。 因为知道园林局那边已经说定,租金又便宜,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喜悦,心里都澎湃着无往不胜无所不能的激情。吃过饭,都急不可耐地想离开这里,去看将要属于我们的那个地方。 车一进去,王一明就说:“你们能看上这地方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花儿说:“这地方就是女人经营的地方。” 雪儿大声嚷嚷:“花儿的话真到位,这地方只有让女人经营才会有特色。” 下了车,我们又一次里里外外地看了遍那些花草树木和油漆斑驳的木屋。她们指指点点,说这里怎么搞那里怎么弄,我因为王一明的没有明确表态,心里边有些灰灰的,跟着转了一会儿,便借故头晕到车里去了。不一会儿,王一明也上了车。他拿着我的手一个一个手指地拽,说这样能治头晕。拽了之后,还煞有介事地问我好点没有,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我只得给他赔着笑脸说好多了。 他像是安慰我说:“这地方要弄好真可以。只是我觉得你们都不是干这事的人。” 我忙问:“为啥?” 他顾虑地说:“我也说不清楚。你要真想参与,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这时候他才有所表示,对他的帮助我既不想拒绝又不想表示出太在意,轻描淡写地说:“谢谢,再说吧。” 王一明走后,说起对他的不满,姐妹们都怪我不该这样。想想她们说得有道理,十来万块钱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人家总得有个考虑的余地,再说我又没有明白向他借。这样想着就又快乐起来。 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和姊妹们合伙开酒店的资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给姜华送信是3月29日,一个星期了,没有一点回音。接近领导真难。可能秀芳说得对,别指望一封信就能打动那些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只有锲而不舍地努力才有可能达到目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4月 5日 没想到王一明是这么爽快的人,桃儿竟然还为他生气。我们几个劝说桃儿时,秀芳出去了一下。雪儿说桃儿,你就别太多事了吧,不知道人家秀芳现在咋想哩,不管怎么说,你的问题也算解决了,秀芳说不定真弄不来这点钱。我说她要真弄不来也得叫她参与。桃儿也说秀芳如果弄不来,咱就在装修上简单点,不管咋说,咱姊妹们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少”是我们刚刚看过不久的一部电影的名字,她这一说,我们都笑着说,一个都不能少。正说着秀芳回来了,就把话题转移到了装修上。 桃儿说我们都不是操心的人,让我妹妹去看看,把想法告诉她,由她全权处理好了。说到与园林局签合同的事,桃儿说,这事由花儿的妹妹去办。 我创意的这件事,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开始动起来了。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的酒店就真的开张了。 我该找时间去见见巩书记。 4月 5日 几个老女人,真是高兴得屁颠屁颠的。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租金,真是太便宜了。这多亏了老史。 4月 6日 今天市里召开综合治理工作会,会场在巴顿酒店,打听到姜华书记参加会议。考虑再三,决定到会场上去找她,这样随意一些。为了找个有利地形,我早早就到了会场。我在前排记者席上正对着主席台上姜华的位置坐下来等她到来。因为心里有事,坐在那里并不安稳,看会场上稀稀拉拉,领导们都还没有到,估计会议不会很快开始,便走出会场,想独自一个人理理思绪。酒店后边的小花园是个幽静的去处,我一进去,就意外地看见姜华一个人在那里散步。我走上前去向她问好,她亲切而不失风度地和我打了招呼。和她闲聊了几句,便趁机提出给她送信的事:“姜书记,上次我们去您办公室以后,一直想去看您,但是又怕太冒昧了,总不好意思再去。” 她笑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到时间了,我该进去了。” 说着,便向着去会场的方向走去,我只好跟在她的后面。将要走进会场,她突然说:“你那事回头再说。” 我看姜华走进会场,就转头回报社了。见了姜华以后精神恍恍惚惚的,猜不透她“回头再说”意味着什么。还不如不见她好,不见还有个想头,见了觉得她那态度就像是完全拒绝了一样。我正在办公室里怔怔地思考这次和她短暂见面的每一个细节,花儿打着手机进了办公室,她满面春风地对着手机说:“我马上就去。” 她还没有在办公桌前坐稳就急急地说:“河湾区法院要我去采访,你和我一起去吧?” 因为见了姜华书记心里正有着诸多郁闷和不快,她要我和她一起去采访,就想和她一块儿出去转换一下情绪。我顺口问道:“一点准备都没有,去采访啥哩?” 她说:“去了再说,法院里典型案例多,说不定还有一条鲜活的大鱼哩。” 花儿和公检法一向很熟,她这方面的朋友多,她要去哪儿,跟着她去就是,不会白跑的,采访的内容她会寻找,采访的一切她都会安排好的,这些我都不必操心。我们一起走进院长办公室。院长已为我们泡了茶,这说明她已经和院长联系过了。我和院长也认识,只是不太熟悉。院长四十六七岁,白净,说话慢声细气,一看便是一个追求雅致生活的人。他把我们让到沙发上,他自己也从大板台后面走出来,与我们面对而坐。花儿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水说:“让我品品院长的好茶,也想不起来送给我一点。” 院长目光暧昧地望着花儿,微微地笑着说:“给你准备的有,就等你来拿呢。你不来,我每天一看到报纸就找你的名字。” 花儿向他瞟去深情的目光,慢腾腾地说:“真的。” 院长一脸笑意地凝视着她。 我坐在一角看他们叙旧,直到他们把闲话扯完。他们那些看似叙旧的话其实倒不如说是一种调情。花儿说:“今天俺单位的头儿派我去采访会议我都推了,就专门来你这儿,看看有啥需要宣传的没有。这是我的好朋友,你们认识认识。” 他们说到我,我连忙搭话说:“是,是,花儿把今天约好的事儿都推了,专门来看院长的。” 院长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不亏我天天拿起报纸就找你的名字。” 我本以为很快就能进入采访了,谁知正说着花儿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接通手机,兴奋地说正在法院采访哩,又大笑了几声说等会儿再联系,便挂了机。她挂机后的情绪明显还处于通话的兴奋中。她问院长:“你想宣传哪方面吧?” 院长说:“如果方便就把我们执行案件质量年活动的情况宣传一下吧。” 院长说完,花儿就急着说:“你这儿有材料吧?先给我们找点文字材料让我们拿走看看再说。” 院长听她的话是马上要走的意思,很遗憾地说:“别慌着走啊,中午咱一块儿吃顿饭。” 花儿坚持说:“你给我们找材料吧,我真的还有事,改天我们再来。” 院长只得打电话让人送材料来。 从法院出来,花儿大声地笑着说:“哎呀,现在这无聊的笑话编得都不敢说话了,不定说句啥话就骂住自己了。” 我莫名其妙地问:“又咋了,有啥典故骂你了?” 她说:“刚才那电话是葛忠良打的,他问我在哪儿,我说正采访哩。他说那你正忙着哩不是?我一听他那语气就知道骂我哩,他给我讲过一个笑话:一个农民家里有个小孩儿,喂了一只狗,平时小孩儿拉了屎大人懒得收拾,总是狗舔舔就算了。有一天,孩子他姨,也就是孩子他爹的小姨子来了,小孩儿又拉了屎,小孩儿他爹说,他姨,出去看看狗跑哪儿了,把它喊回来。小姨子便出去找狗,找了半天,好不容易在一个胡同口找到了,他家的狗正和另一只狗交配,赶又赶不开,只得回去自己收拾。正收拾着,姐夫问她,狗哩?她想了想没法说,便含糊其辞地说,正忙着哩。” 其实我不觉得这个笑话有多可笑,但还是和她一起笑起来。笑过之后我说:“你还就是正忙着哩,采访也是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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