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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我笑着说:“我再忙也没有领导忙啊。”

  他说:“要不你现在来我办公室玩儿吧?”

  我犹豫着说:“现在去你办公室不知合适不合适?”

  我话没说完,他就执著而热情地说:“我这儿没人啊,清净得很,我派车去接你。”

  丁达派的车停在花儿住的楼下时,这种胡侃的刺激已经转化了我的阴郁。说真话,那天临出门的时候就后悔了,不想去了。可她们说是我先打了人家的电话,车都来了,不去就太跌价了。在她们的鼓动中,我犹豫不安地走出了花儿的家门。出门之前,花儿说:“如果他拥抱你,就拱他怀里流泪。”那晚我和丁达约会回来见她们时,花儿问我:“你流泪了没有?”

  我笑着说:“你尽设计些高难度动作,我哭不出来,我装着哭了,他拥抱我的时候,我把头偎在他肩膀上,吸溜了几下鼻子。他要看我的脸时,我挣脱了,掏出纸巾装着擦眼泪。”

  其实那晚和丁达约会很简单,他既没有拥抱我,我也没有装出哭的样子,我这样说,不过是和她们寻开心而已。

  从此以后,我们把对男人掉眼泪叫“高难度动作”,谁和男朋友约会,我们便问她做高难度动作没有。

  由我那次不曾完成的“高难度动作”联想到今天花儿的哭,我的推测应该是准确的。花儿哭得淋漓尽致悲伤缠绵声情并茂。她为何而哭,为谁而哭?为了那个受害的小姑娘?为了她悲伤的过去?她绝对不会因为这些而哭,我们也和老同学相遇过,我们也为小姑娘痛心,她小时候那点经历早已成为过去,她哭,绝对是有目的的。这目的是啥?除了内心的向往,这“高难度动作”可不是随便而做的。

  听了我这些议论,秀芳不再纠缠花儿哭的动机,说道:“花儿愿意哭就让她哭去吧,她想为谁而哭为谁而歌是她的事。这酒真是怪东西,喝到一定程度谁都有反常的行为。想放纵一下自己,只要还有一点理由放纵不了就喝酒,一定量的酒精倒进胃里,自然会有曼妙无比的感觉。放纵着自己的时候真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管是哭是笑是粗俗还是鄙陋都是最好的感觉。能够长醉不醒的人是幸福的。”

  今天采访因为碰到花儿的同学还算成功。如果没有这种偶然,我们很可能要为这事费尽周折。有公安局长对这个案件信誓旦旦,小姑娘的父母会讨到说法的。

  我和秀芳在外边转了一圈再回到包间时,花儿的哭声已经由高变低,时有时无了。两个人的椅子也靠近了。

  葛忠良成熟健壮,大权在握,花儿对他怀有向往是正常的,能够遇上一个让人为之哭泣的人不容易。花儿,哭吧,哭吧,哭出你心中最甜美的歌。

  在这样的环境气氛中,直到花儿酒意散去、情绪恢复正常我们才从饭店里出来,那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4月 4日

  今天在泉城县见了老同学,借着酒只顾着装疯卖傻发泄心中的郁闷,差点忘了晚上的约会。上午走的时候和方淼约好晚上在宾馆见面的。

  我回来化了妆赶到宾馆时他已经在洗澡了。因为哭得太投入两个腮帮子和嗓子又疼又涩,一点也提不起精神。今晚是我和方淼配合最不协调的一次。大概是我的情绪影响了他,他也懒洋洋的,像应付差事。床上没有极尽情致,分别也是淡淡的。

  有老同学在那儿当局长,那个受害小姑娘总算让我放心了,如今什么事都得有关系,要不是碰巧有老同学在那儿掌权,这次采访不知费多少周折呢。

  头像劈开了一样疼,太累了。以后再不能这么哭了。

  4月 5日

  今天王一明来开会,中午请我们吃饭。我给雪儿打电话说中午有集体活动,她说:“我正想给大家安排一次集体活动,有好消息告诉姐们儿。”

  我问什么好消息,她说要等大家在一起才能说。我猜想一定是园林局的地方说好了,如果是别的事她就没必要等聚齐了才说。

  我的猜测果然不错,地方已经说定了,签了合同就属于我们了。王一明在巴顿酒店请我们。他是第一次见雪儿,男人没有不被女人容貌吸引的,他与雪儿说的话比和我们三个人说的都要多,又是给她端酒又是和她碰杯的。本来我们都要求喝红酒,王一明说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坐了,红酒不足以表示他的心情,非要喝白酒,我们只好同意,但限制一瓶。一瓶五粮液下去,都有点晕晕乎乎了。借着酒兴,花儿对王一明说:“你下次再来,我们在自己的酒店里招待你,到时候你要多来捧场。”

  这事我还没有机会和他说过,花儿这么一说,王一明就问:“你要开酒店?”

  花儿骄傲又神秘地问:“桃儿没跟你说?”

  没等王一明反应,她又转向我问:“桃儿,地方都找好了,你怎么还没给弟兄们说呢?”

  我只好说:“还没找到说的机会呢。”

  花儿又对王一明说:“不是我开酒店,是我们四姐妹共同开酒店,我们的房子在两河交汇的河湾处,环境非常幽雅。指望我们这些女流之辈啥事也弄不成,许多事都得指望弟兄们帮忙捧场。”

  王一明一脸赞赏地看着我们,略显遗憾地说:“我离得远恐怕帮不了什么忙,我以后来市里的一切活动都安排在咱自己的酒店里。”

  花儿说:“关键是马上就需要你帮忙。”

  我怕她说出要他帮我投资的话,当着我们姐妹的面使他为难,更怕他一口拒绝让我没面子,使眼色制止她说下去。花儿心领神会,笑着找话给自己打了圆场。但她的这番话已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们似乎已经形成了规矩,不论是谁的男朋友请我们吃饭,也不管她与这位朋友的关系深浅,大家总要给他们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今天依然如此,一瓶酒喝完,饭局接近尾声,她们不声不响地溜走了。

  他又问起开酒店的事,我轻描淡写地说:“别听她们说,还不一定弄成呢。”

  他像是受骗了一样说:“地方都找好了,你还说这话,是不是怕我去白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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