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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达叔。

  达叔是香港人,因此,所有有关达叔的事迹我一边都会听两遍,粤语版和普通话版的。当然,第一遍是烘托气氛,第二遍才是真的在讲述内容。

  “达叔非常非常有钱。”还是一贯的发音。“他有十几个小秘,车也有十几辆。有一次,他带我和一个女孩子去香港玩,开了辆奔驰,他问我们会不会开车,我们说,会呀,可是没车呀。达叔说,我送你们一辆,只要你们能开的回去。”说到这儿,ANTIA很满足地笑了,我才发现,原来画的饼也是可以充饥的。

  “然后,他带我们去金店,让我们随便挑,喏,我现在带的这个就是达叔送的,PT950的。”她挑起脖子上的白金镶钻项链给我看,我认出那是前年获奖的“惹火”系列。

  “达叔保养地特别好,他都六十多岁了,可看起来还不到五十岁。达叔说要送我一栋别墅,再给我一千万,送我去日本读书。唉,我当时都没答应。”ANTIA很后悔的样子。“现在想想,如果我当初答应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我几百万到手了,还有房子。”

  “可是,他那么大年纪了……”虽然这种事经常听说,但真的发生在我身边时,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跟谁睡不是睡?我发现,你真幼稚。”ANITA斜瞟了我一眼

  ,她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吓了我一跳,虽然,有时她大声说话时也会透着一点野性,但言语总是斯文的。而且,以她的爱好,我以为,她该说:红颜白鬓,一样香暖,低帏鸳鸯被。

  我有点悲哀,我想,即使配上了漂亮的马鞍,骡子,终究还是骡子。

  其三,顺德老板。

  顺德老板其人其事,是在ANTIA口中重复率比较低的。事后,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原因大概如下,究其财,不若达叔;究其身份,不若三洋董事长;究其学历,不是博士。像这样一个各方面都不够显赫的人,上镜率低也就不足为奇了。但,关于ANTIA和这个顺德老板的事,却引发了我不少联想。因为在她的描述中,有一个关健词,祠堂。这个词总会让我想到雕梁画栋,庭院深深深几许,还有,薄命的红颜,以及一段荡气回肠凄美哀婉的爱情。只是可惜的很,在ANITA的描述中,哪一样也沾不上边。不过,这个人倒是ANTIA差点要嫁的人。她说这个人也是在高尔夫球会认识的,然后对她一见衷情,非她不娶,可这个娶不是明媒正娶,因为他是有老婆的,但是,“他们那里,大部分男人都是有两个老婆的。”AINTA不以为意,我因为有了前面许多故事垫底,也见怪不怪了。“我都去过他们家拜过祠堂了,但是,后来,我还是没有嫁给他。”至于为什么没嫁,我没问,她也没说。她只是重点强调了,“他说他不怪我,他要给我一笔钱,让我以后都不用为生活发愁。”她没说具体金额,我也没好意思问。“可是,我没要,我觉得这件事情上是我对不起他的,他们家里人还有很多朋友都知道了,但我最后还是没嫁给他,所以,我对他说,我不能要你的钱。”ANTIA说到最后,神色庄严,语气凝重,让我想到了高尚和良知,我想,我应该是领会了ANTIA试图传达出来的其精神境界的要旨。

  ANITA现任男友姓徐,在盐城工作。这是一个说话带很重南方口音,同样也是声音降不下来的人。他跟人说话时,好像对方有听力障碍,非得大声说不可。ANITA搬进来那天,我们闲聊,他问我有男朋友没。我说没有,他说,哦,不过你还小呢。可能因为我的长相再加上我的身高原因,我总给人这种误解。于是,我坦白地说,我也不小了。他就问我;你多大了。虽然我觉得他有些唐突,但也没在意,我觉得年龄没什么可隐瞒的,就说我是78年的。没料到,他怪叫一声,说,那你是个老姑娘了。我本来正喝水呢,听了这句话,差点没把我呛死。我定了定神和着水把到嘴边的那句“他妈的”咽了下去。他哇啦哇拉接着说,什么也该找个男朋友了,下次他把他同学介绍给我什么的。我笑了笑,说,那就不用麻烦你了,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后来时间长了,发现这个人真有点口无遮拦,说起话来常常戳心戳肺的。比如,他会时常在我跟前说我老大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云云。也许,他是无心,甚至是好心,可是,我也实在做不到听了这些话还很开心的样子。因此,我只能尽量少跟他说话。

  有一个周五,大概十点多了,我准备收拾收拾睡觉了,突然门铃大作,我知道他老人家又来了。偏偏那天ANITA是晚班,还没回来。我只好披上一件外套去给他开门。一进门,他就问我ANITA干什么去了,他打了一下午手机,都没人接。我说我不知道,她可能今天上晚班吧,一会儿回来你问她吧。说完,我就想回房间。可他叫住了我,一脸神秘地问我,“小李最近是不是经常这么晚回来啊。”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忍耐地说,“我没太注意。”

  “你不想告诉我?没关系的,大家这么熟了,你说吧,没关系的”。我就纳了闷了,是我表达能力不好,还是他理解力差,难道我说的话他认为是欲语还休?

  “我真不知道,而且,这种话你也别问我。”我有些不耐烦了。

  “那好吧,你不说,我明白了。”他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我有点急,“你明白什么了?我是真不知道,你别瞎想。”

  “那她有没有带男孩子回来过?”

  我的耐心到此已经完全破产,我冷冷地说:“你好像没雇我给你当私家侦探吧?我没这个义务向你汇报这些。”

  我想我的语气已经很重了,没承想,这厮居然嬉笑地说:那我现在雇你啊。

  我想说:滚,但我没说,我说:对不起,我没兴趣。

  事后,我听ANITA说,那天下午她出去办事,而手机恰好没电了,她男朋友打电话到公司找不到她,打手机又是关机,由此便生出了种种联想,于是,下了班后他连夜从盐城奔赴上海,就有了上面那一幕。回想起当时激烈的门铃声,还真有点捉奸在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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