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摸摸我下巴 | 上页 下页


  蔡之星怕病传染给家里人,他一切行为都小心翼翼。这种反常行为引起蒋雯雨的高度注意,在她再三逼问下他终于承认得了性病。蒋雯雨脸气得铁青,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蔡之星原本就十分苦恼,又得不到妻子的关心,内心很难受,他说:

  “你要走我不拦,但你必须相信这是个意外,连我也弄不明白怎么就得了以前我最唾弃的性病!”蒋雯雨说:“离我远点,跟你这种人说话我都嫌脏!”

  蒋雯雨带着女儿和保姆弃他而去。在父母家安置好后,她首先到医院检查,经反复验证,她没事。自从林双丽被辞退,他们夫妻关系开始出现裂痕,同房很少,就是他赴外地上课双方也是草草地机械地同房了一次。从外地上课回来,他们两人因为周小红的事双方互不相让,争执得十分厉害。所以尽管分别多时也没同床。蒋雯雨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对蔡之星得了梅毒之事守口如瓶,就连父母也不告诉。

  为治病蔡之星花去大笔钱,并且不得不编出借口向远方的同学朋友借。用贫穷潦倒来形容一点也没错。

  自己无缘无故得了梅毒,蔡之星心里很不平衡,不找出证据来证明小黄也得了同样的病决不罢休。正面不行,他就暗地里来。这些日子他除了在“贼船”上任那个江湖医生宰割就去暗中跟踪小黄,然而一切努力全是白费。小黄既没有去治性病也没有表现出得了性病的焦虑和苦恼。蔡之星越发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开学的第一天他将小黄拉到一边说:“听说你得了梅毒,你想瞒是瞒不过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告诉我。”小黄以为蔡之星在开玩笑,就说:“我还得了艾滋病呢!”

  蔡之星得的病比较轻,经过三个月精心治疗基本好了。蔡之星打电话给蒋雯雨,说明了性病的最新情况,他也这才发现已整整三个月没与蒋雯雨联系了,他特别想念女儿。电话那头的蒋雯雨口气生硬地说:“这又怎么样?”过了一天,蒋雯雨搬回家来,但是她提出蔡之星必须搬出去。

  不知是出于内疚还是出于息事宁人,他默默地搬到学校。

  一个月后,蒋雯雨提出离婚。离婚,蔡之星同意,但他要求她必须当面向他承认他一没跟林双丽胡来,二没嫖娼。蒋雯雨说,这个办不到,相反要求他必须承认以上两点均是事实,对她有一种永远的负罪感。双方在这个关键问题上达不成协议,离婚之事便拖了下来。这一拖就是五年。

  郑想停下,向四周看了看。谁知道他这是干什么呢?

  寂寞五年,她似乎“原谅”了他。然而林双丽的出现使他们的婚姻彻底破裂。

  蔡之星与蒋雯雨分居之后,先是住招待所,因花费太大,他又去与他的学生们住。学生们对他很好,后来他发现这毕竟不是个办法,因为他的到来使他的学生们失去了许多自由,也很不利于他的科研。系主任得知他的情况后,写了个报告到学校要求给他一个安身之地。学校年轻教职工多,需要解决的住房问题很多,他的要求便迟迟得不到满足。系主任就在办公室辟出一个角落来让蔡之星安置他那个破碎的家,同时去做蒋雯雨的工作。蒋雯雨仍然对他得梅毒之事一级保密,只拿性格不合来应付。系主任没辙了,便不再管此事。各种烦恼一齐涌到蔡之星身边,而他却并没因此消沉堕落下去,甚至连烟酒都戒了。他把所有的精力全用于教学和科研上。几年下来学术上取得了很大成绩,在一定范围内小有名气。这一年,学校搞房改特意让他租住70平方米的二室一厅。

  事业蒸蒸日上,但心灵的疼痛仍旧无法消除。被蒋雯雨误解,听不到女儿的声音,无端得了梅毒等,所有这一切怎能轻而易举就从心头抹去呢?

  那个寒假他准备回江苏老家过年,买好火车票后他再次试着去看望女儿。曾经为了看女儿一眼,他多次被蒋雯雨阻挡在门外,多次在幼儿园遭到蒋雯雨的破口大骂。当他犹豫的手指叩响她的大门时,心狂奔乱跳。里面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门边停住。他可以想见,她通过猫眼注视着自己。门久久未开,他毫无信心地想,不会开了。而且她会即刻离去。就在此时,门却开了。她侧着身子,目光投向别处。他有点讨好地说,我来看看女儿。她转身离去。他便走进去。女儿在房内玩,他轻轻地呼唤女儿。女儿抬起头,一看是个陌生人,便继续玩她的。蒋雯雨说,甜甜,这是你爸爸,快叫爸爸。女儿从房里出来,她向蒋雯雨扑过去,有点受惊吓的样子。他和她目光相互回避,非常尴尬地站着。过了一会儿,他把给女儿的礼物放到茶几上,说,甜甜,这是爸爸给你的,我想你一定喜欢。你要听妈妈的话,爸爸从江苏老家给你带很多好吃的。

  这次虽然未抱抱女儿,也未听到女儿叫一声爸爸,但已经很满足了。更重要的是从蒋雯雨的举止上看到了一丝冰雪融化的迹象。

  大年初二,蔡之星就匆匆启程往桂城赶。到了桂城他第一个去看望女儿和蒋雯雨,蒋雯雨以不冷不热的态度接纳了他。在她的鼓励和要求下女儿第一次叫了爸爸,这个瞬间,他泪水夺眶而出。他和女儿玩了许久,获得从未有过的欢乐。

  不几天,蒋雯雨把女儿带到他的住处。他们的交谈很少,心照不宣地压制曾有过的伤害。虽然话语不多,但气氛是融洽的。

  开学后的一天,蔡之星路经七星公园时,无意中碰到林双丽。她手里拖着个两岁的孩子,见到他,她让孩子叫他舅舅。他问:“谁的孩子?”她说:“我的孩子。”

  他说:“你都结婚了?”她摇摇头,难过地说:“他是个骗子,我让他骗了。”他说:“他人呢?”她说:“他有老婆孩子,人早回浙江了。”他不想再问下去,不想听到这个可以想象得出的令人同情而气愤的故事。

  林双丽没有固定的住所,拖着个孩子连个工作也找不到,他非常同情她的遭遇,便把她和她的孩子接回家。在他的心目中她仍然是一个妹妹,而且在给父母和妹妹写信中提到了林双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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