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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赶忙推醒邬采宁。两人穿好衣裳,正襟危坐,摆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

  蓝红玉吩咐司机去湖滨大酒店。司机顾家平说:“蓝市长,您今天太累了,是不是明天再去?”以往这些话都是秘书葛玲说,今晚她不在,顾家平只得表现出男人的关怀。可是,她仍然坚持要去。

  她今天的确是太累了。上午去市妇联女子救护中心,与一群受家庭虐待的妇女座谈,讲得口干舌燥;中午正在吃饭时,洞府豪庭大酒店发生严重的食物中毒,一百多名食客进餐后上吐下泄,她只得放下手中的碗筷,赶到现场去做善后工作;这个工作还没处理完,傍晚又接到市委书记米刚的电话,让她放下手头上的一切工作,来陪姜省长喝酒;喝完酒后以为可以轻松了,却又出了个肖观湖灭门案,血库告急,她又赶到医院给奄奄一息的李丽珍献血;再次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又被老公叫来陪客,而且老公的事不能不应酬,在她心里,老公的事也是大事,不安好内,怎能攘好外,肖观湖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想到肖观湖,她的眼角不禁渗出泪水。那是多好的一个同志啊!民政部门虽然不是她分管,但他这个副局长,她早有耳闻,工作认真负责,吃、喝、嫖、赌都不沾边,对人还有一股春天般的温暖。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同志,却过不了感情关,把夫妻情看得大于一切,甚至大过了自己的生命,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粉红色的街灯使午夜的街头显得很温馨,春三月的躁动又使这夜显得有些暧昧,但是,蓝红玉真的累了,她既感受不到温馨,也感受不到暧昧,她想着想着,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车开到湖滨大酒店的门厅停下,发动机一熄火,她就立即醒了。当上副市长后,事情太多,她已经养成这种习惯:发动机一发动,她就昏昏睡去;发动机一停下,瞌睡就跑了。秘书葛玲曾经幽默地称她这是“蓄精养锐,伺机而发”,还别说,这种小憩真的使她工作起来格外有神,但今晚例外。

  夜已很深了,她不忍心让顾家平一个人在车里等她,就让他回去了。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昏昏沉沉地上电梯。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感到一阵晕眩,赶忙扶住轿厢,电梯很快到了十六楼,她按住电梯开门键,过了好一会,头不晕了才走出电梯,心想,自己这身体真是大不如前了,才献了600CC血就这样,一般人一次都可以献400CC血,自己也只不过多献了200CC嘛!

  胡子固在门口张望多时,一见她走出电梯,连忙迎上来说:“要不是他想见你,要不是他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我真不会这么晚还要你来。”

  蓝红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别说了,是我不好,我也想见见你这个老同学哩。”

  到这个五星级大酒店来会客对蓝红玉来说是常有的事,她对这里的设施很熟悉,但是,当她走进1603房间时,明显地感到不对劲,这是一个套间,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她是个爱洒香水的女人,但还是分不出这是什么香味。

  邬采宁坐在紫色灯下等她,见她来了,站起来说:“谢谢蓝市长深夜光临。”

  朦胧的紫色灯使整个房间都显得有几分神秘。蓝红玉主动到圆桌旁坐下,笑对邬采宁说:“我们此前虽然没见过面,但你的名声对我来说可是如雷贯耳,子固常在我耳边吹枕头风。”

  胡子固取笑道:“用错词了吧,谁对你吹枕头风哪,好像我是个小女人似的。”

  “好,好,好,是经常在家向市长老婆隆重推出邬采宁科学家,可以了吧!”她含情脉脉地瞥他一眼。

  “还是脱不了枕头风的嫌疑,这就是女强男弱的坏处。”胡子固笑着咕噜一句,把他俩都搞笑了。

  邬采宁说:“羡慕你们这对夫妻,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胡子固能娶到你,连我也会在梦中笑醒。”

  在寒暄的同时,蓝红玉就已哈欠连天,不用邬采宁催眠就想睡觉了。胡子固示意他动手,他怕出现胡子固预料的结果,拆散这对夫妻,装作没看见,迟迟不肯施术。两人各怀鬼胎,蓝红玉蒙在鼓里,谈话的场面时冷时热,像在熬时间一样。

  怕妻子要回家,胡子固就用脚在桌子下踢他,大有不帮忙就翻脸的意思。迫于无奈,趁蓝红玉上卫生间之机,邬采宁拿出一粒“梦幻一号”,放进她喝的茶水里。

  这种药无色无味,很快就溶入茶水中。蓝红玉毫无察觉,重新落坐后,为了提神,她大喝了几口茶水,没想到喝下茶水后更困了,就对邬采宁说:“我今天太累了,想到床上休息一会儿,你们聊吧,聊通宵,我过一会儿起来陪你们。”

  “好,好,好。”胡子固连忙起身,安排妻子到装有催眠设施的床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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