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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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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日子,她跟付文杰在一起,如今算算竟有了八个月。 他跟好,真的很好。她这样对自己说。 她带他去见自己的父母,仿佛当年为了所谓的真爱离家出走的女儿早已涅槃,那是昨日旧梦,从麦嘉到麦琪,是重生,是来世,却再也回不去。 她跟他说,“文杰,我们结婚吧。” 她终于下了决心。 只是还是有些不甘,所以她对着远方完成诉说,她恨,所以把一些星星点点的愤懑都倾斜而出,她怒,用他的辜负来抵御内心蠢蠢欲动的声音。 付文杰,很好,真的很好。 结婚,很好,真的很好。 她一直都这样对自己说。 只是会在某一个瞬间,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声音,那个人,在一个风雪的雨夜,在她决绝的背影之后,留下了一句话,“等着我。” 等着我,嘉嘉,等着我。 ……道年幡然醒悟篇…… 谢道年坐在回长安的飞机上,这几日的奔波,让他的眼底浮上了青丝,有一条清晰的黑影从眼脸处一直蔓延到眼角。但神情却大不一样,如今的他看起来神情竟有些轻松,仿佛一个跋涉许久的旅人终于卸下了身上沉重的背囊,又或许发现了前方不远处的绿洲。 他会想,报纸上那些新闻,谁谁罹患了绝症,在病床前的那一场婚礼;谁谁重病不治,可却演绎了一场千里求医不离不弃的故事。爱情,总是要在这样的时刻被证明,被渲染,然后呼唤出伟大。以往的他,总是不屑。这样的人,未免太过自私。他总是觉得,辜负就是这样的,明知自己不能给与承诺,那这些海誓山盟也会随着死亡而行将就木。他太骄 傲,骄傲到不屑爱情成为一种施舍,一种慈悲,一种怜悯,他太自负,自负到以为所有的爱情都是如此,他给不起,自然就不要。可如今,他终于明白所谓的骄傲不过只是画地为牢。医生对他说,可能十年,可能五年,也可能是几个月。他就真的给自己判了死刑,在缓期执行的日子里,他就是这么自我囚禁,以为爱情就是锦上添花,怎么会是雪中送炭。 其实,不是这样的。 即使到了现在,依然会有这些传说。爱,也可以命悬一线,互托性命。它可以卑微到任意践踏,也可以强大到足以照耀残缺的生命。他终于懂了,这所谓的爱。我爱你,我便可以为你自毁双目,只为记住你最美的样子。我爱你,即使只看过一眼,便只以历经十八载无怨无悔。我爱你,所以一秒就是一生,一辈子。往常的他不懂,所以他才会说她傻,这些一往情深,这些辗转反复,他不懂,所以才妄自以为自己的伟大。放弃不是选择,隐忍不是出路,只是他自求自困,不知道爱就是胸口上的那枚勇字。一往无前,粉碎碎骨,心甘情愿,稍有一点迟疑,都不算,稍有一点犹豫,都不算,稍有一点惶恐,都不算。他太自信,所以笃定。他太自卑,所以抗拒。 他呼出一口长气,心里轻轻地呢喃,嘉嘉,等着我。 第五十九章 已是2008年的初春。长安市的街面上偶尔还有些烟花残留的痕迹,临时搭建的烟花爆竹的售卖点早己人去楼空,只留下一顶顶橘红色的帐篷,等人来收。这一年的雪灾铺天盖地,百年难遇,竟让每年一度的春节都显得有些萧索。 长钢的冬天显然并不好过,明明己过了法定的节假日,可车间的轰鸣声并没有往常来得那么喧嚣,危机潜伏在萧索的表面下,蛰伏待发。 “新的生产线什么时候能上马?”谢道年一走进办公室,张老不再是往常那副笑吟吟的客套模样,冷冷地抛出一句话,直奔主题,半句寒暄也无。 谢道年挑了一下眉,“张叔,我记得我们合同上没有这一条款,什么时候上马不是我的义务范围之内的事情。” 张董显然料到了他的反应,也不说话,抛给他那份合同,“晚了十五天。” 谢道年直觉地想解释,但立马住口。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只是圈套。 “道年,今年的日子不好过,你难道就不想帮叔叔一把吗?”张董立马又换了一副容颜,脸上的憔悴是真的,配合着语气,看起来真是老了,老得不堪重负。 “张叔,有话就明说吧,道年愚钝,还请赐教。”谢道年到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道年,这份合同你还是仔细看看,我们可以因为合同瑕疵,并且设备并未按时到厂宣布合同无效。”说穿了,都是商人,说到利益二字谁还分什么叔侄情分? “张叔,你不是想赖小辈的帐吧?说出去,长钢的面子住哪里搁?”谢道年不怒反笑。 “这两百万是小事,道年,这里子都要烂了,你说我还稀罕什么面子?”张董站起身,走到谢道年面前,长吁一口气,“留下来帮我吧!这是另外一份合同,签了它,200万我一分不少都给你。” “张叔,你留人的手段真是高明,可我真的看不出哪里需要你这样大费周章?”谢道年拿着那份新合同,翻了几页又放回了办公桌。 “这条生产线是我最后的资本了,我不能让它有任何闪失,你是经手人,自然要从头负责到尾。”张董说的轻描淡写,但谢道年却听得心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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