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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第72章 这女人肯定是被上天专门派来戏耍他的(4)

  婚期定在春意盎然、草长莺飞的三月。

  婚礼的头一天晚上是婚庆公司安排的彩排,内亲和新人的好友便聚在办仪式的酒店吃饭。

  厉家二老提前了好几个星期从澳洲回来,而写意那边,厉择良头一天就派人去将任姨、写晴和谢铭皓三个人接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詹东圳。晚上吃饭,除了让写晴在房间里休息以外,一大家人总算正式见面。

  吃过饭,厉妈妈和任姨又坐到一起。

  “这么多年不见你了,一点儿也没变老。”厉妈妈说。

  “老了,你才显得年轻,在国外保养得比我们好。”任姨笑。

  “没想到真做了亲家。”厉妈妈感慨,“记得以前写意和我们老二念一个学校的时候,两个人还那么小就凑一起,老沈为此拿他俩开我玩笑,还说让老二做他的上门女婿,如今他在天有灵也算了了个心愿。”

  “是我们写意有福气。”

  “不,不,不,是我们老二的福气。他那臭脾气,就还只有写意才治得住。”

  过了一会儿,厉妈妈看到谢铭皓忙前忙后的身影,又问:“这是大女婿吧?”

  任姨点头,“不过,还没办婚礼。”

  “那赶紧啊,好来个双喜临门,让你合不拢嘴。”

  写意坐在旁边听着两位老人絮絮叨叨地拉家常,浅浅地笑。

  厉择良在门口送长辈,忙完才歇下来。

  写意走到他身后叫了声:“厉老二。”

  厉择良闻声诧异地回头,随即变了个脸,恶狠狠地说:“我看你是觉得活腻了。”

  可惜,写意今天一点也不怕他,“原来你在家叫厉老二。”她呵呵地乐了,最后还学了下厉妈妈的语气,“我们家老二啊……”

  他扣住她的手腕笑,“翅膀硬了?”

  “你妈妈说了,要是你敢欺负我,她要打你屁股。”写意说完哧哧地笑。

  “她的话,你也信?她这辈子还没教训过我。”

  “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你长大了这么讨厌。”

  “我讨厌?那你还哭着非要嫁给我不可。”

  “明明……”写意一下子急了,“明明就是你求我嫁给你的。”

  “有吗?”他故意漫不经心地缓缓问了一句。

  詹东圳从洗手间回来,就瞧见写意和厉择良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就在此刻,站在婚庆策划身边的任姨叫住他,说明天有任务交给他。

  写意选的是西式婚礼,但是新娘那边父亲过世,一时没有找到将她带到婚礼现场的恰当男性。

  任姨说:“你看着写意长大,她当你就是亲哥哥一样,所以我们和主持人商量了下,觉得你挺合适。”

  “没问题。”詹东圳点点头,然后不经意地回头又看了写意一眼。

  明天,他送她出嫁。

  另外一头,一大群年轻人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合计明天早上迎亲的时候怎么刁难新郎,吴委明按照大家的意思洋洋洒洒地在单子上写一长串的计划。

  商量完以后,周平馨将写意拉过来,要参考写意的意见。

  写意得知了全过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还是,算了吧。”她真害怕万一玩得超过界限,厉择良会当场翻脸。

  “为什么?”吴委明说,“一定要新郎吃点苦头,可不能随便便宜他,这样你以后日子才好过。”

  众人一起点头,其中不乏过来人,深知其中的道理。

  可是,写意却蹙着眉,犹豫了半天说:“万一他一生气,不娶我了怎么办?”

  听了写意的话,好大桌子的人都是一怔,然后同时哄的一声笑了出来。

  番外一:山抹微云(写意篇)

  我小时候最烦的一篇作文题目便是《我最喜欢的一句名人名言》或者《我的座右铭》这种。我总觉得自己和伟人有那么大的差距,怎么可能理解他们的那些肺腑之言呢?

  但是后来有一段时期,我却一直沉迷在歌德的一句话中。

  我不记得第一次听到那句话是在国内的哪一本教科书上,未能身临其境,所以不懂。那次送阿衍去法兰克福的机场,独自返回学校时,在路边一块宣传海德堡的标志牌上再次看到歌德的那句名言,继而被彻彻底底地震撼:“我的心遗失在了海德堡。”

  海德堡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内卡河的另一边那些红色的屋顶、狭窄杂乱的街道,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浪漫和静谧。在来之前,我不知道海德堡是个这样的小城。我选择它的原因仅仅是阿衍,那么阿衍选择它的原因呢?

  从杜塞尔多夫新年倒计时回到海德堡后,阿衍就回国了。其实每年跨年的这几天,他的心情都会跌到谷底,并且喜欢一个人独处。就像那一年元旦我离家出走去找他,而他却一个人在海边待了一天一样。

  所以,他能将回国的日期推迟到陪我去杜塞尔多夫以后,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下午,我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突然遇到了那位董小姐,她远远看到我就喊:“写意!”随即走来甜甜地对我笑。

  其实,我肯定比她大,但她总是觉得要高我一级,千方百计地想让我叫她姐姐。我跟阿衍抱怨过,他却从来不受理。

  “听说你哥哥回国了?你一个人住有不方便的地方可以找我哦。”董小姐留下这席话,悠闲地离开。

  我的脸皱到一起,有点不服气。

  海德堡的华人留学生不算多,但是几乎都知道厉择良有个跟班儿似的小妹。

  “为什么他们都要以为我是你妹妹?明明就不是。”我以前就不满地问过阿衍。

  “那你觉得你是什么?”他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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