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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遇上卫真是在校门口的音像店。我找恩雅的CD,却没有收获。正在失望之时,有本碟片送到我的面前,伴着一个声音:“试试这张CD,很有张力。”

  他向我介绍的CD是欧美另类经典歌曲《穿过骨头抚摸你》。

  我看着CD的名称,脸忽然热红了,付了钱,匆匆地离开,忘记说谢谢。

  然后约会就随其自然地来到,先是交流对CD的感觉,谈到天色暗去,便到校外的火锅店吃火锅,三十八元一份,可以在雾气升腾中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让笑声像火锅里的汤水,被时间越煮越沸。接下来散步,秋风过处,我遍身哆嗦,他的衣服便顺其自然地披上我的肩头。他的衣服上有他的味道,淡淡的香水,混合着若有若无的烟草,闻起来性感亲切,倍觉温暖。我在他的衣服里涨红了脸,脚步慢了起来,他扭头看我,几乎与我相撞,这一次,我不等他垂下头说“对不起”,便踮脚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掉,到宿舍楼下时,才发现,自己还披着他的衣服。

  ……

  所有的爱情开始时都以席卷的姿态出现,像涨潮,忽然就淹没了理智。而他便是在海边固执地行走者,并不在乎潮水会打湿鞋子,依然沿着海岸线走着,不躲不逃,随遇而安。

  像所有恋人一样,我们接吻,拥抱,甚至做爱。

  他是第一个进入我身体的男人。

  他动物般的嘶吼是我大学四年里最着迷的音乐。

  而他在看到我惟一的那抹鲜红时,居然流下泪来,将我抱紧,说:“我希望我能对你好。”

  那个时候我没有分辨这句话有什么不合适。确切地说,我自欺欺人地将前面三个字省掉,让自己以为这是他对我的保证---我能对你好!

  我能对你好,一句话,爱情就仿佛坚如磐石。

  “卫真,我爱你!”我常常在他耳边不厌其烦地说这五个字。

  而他的回答便是将我抱得紧一些,向我微笑,或者点点头说:“我知道!”

  有一天,我在杂志上看到二十四种语言表达“我爱你”的方式,忽然想起卫真从来没有对我说他爱我。

  我抱着他送我的一只水洗泰迪熊,仿佛无意地开口:“卫真,你爱我吗?”

  卫真笑:“你说呢?”

  “我要听你说!”

  “我……喜欢你!”他很艰难地开口,浓浓的眉又皱了起来。

  “为什么不是爱?喜欢与爱是两回事儿,可以喜欢一只猪,喜欢一杯茶,可以喜欢任何东西。”我有些激动:“我想听你说你爱我,爱是惟一的,是情感里最特殊的,我想让你亲口证实我是你心里特别的女孩,你惟一的女孩。”

  卫真拍拍我的头:“傻丫头,看多了文艺小说。我对你,你是知道的。”

  从那天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就是围绕着“爱”斗智斗耐心。而他被我逼得情急,甚至我拿分手做威胁也只是一句:“小米,别无理取闹!”

  女人有着千变万化的大脑,想像力丰富得可供一千匹马奔驰。像所有爱情终结的过程一样,我开始胡乱猜测,多疑且容易发脾气,最要命的是,我不自觉中动不动就说分手。

  像一个总是叫狼来了的孩子,叫着叫着,他也被周围人的反映弄得紧张起来,不知道未来的狼有多么可怕。长时间的恐慌,或许比狼真的来到更折磨人,所以,他在暗暗期望狼快一点儿来,像在刑场上的义士,从心里挤出一声吼:砍啊,给爷一个干脆的!

  决心分手时,我的眼睛被泪水浸泡得发红,我拉着他的手,迫切地摇动:“卫真,不爱我,又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

  他想擦走我的眼泪,却让眼睛成了不会停息的泉眼,泪水汩汩地流。

  最终,他只是一句:对不起。

  ……

  我回忆着七年前,不无恐慌地发现---原来,我从来都不了解卫真,他从哪儿来,他的亲人,他的爱好,他的过去……我都一无所知。所知的,不过是他真切的名字,能让我在耳边低唤时,他时而轻轻地“嗳”上一声;所知的,不过是他送我的泰迪熊,温软诚实的样子,犹如初见时他木然抬头的神情;所知的,不过是我的付出我的挣扎,而他的情绪全像露珠,滋生于夜,不露痕迹地泯灭于晨。

  初次恋爱,你想要我有多么心细有多少经验审视身边的男人?

  更何况,我从来都是个粗心的女子,于己于人。

  将纽遥送到她家门口,她拉我的手,说:“我明天走。”

  “工作怎么办?”

  “放心,我会妥善安排。”

  “好运!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现在的友谊和学生时代并不相同,那个时候,要天天见面,天天聊天,从化妆品聊到老师聊到无聊的男生,依然感觉时间不够让我们痛心疾首地狂聊,现在,一个月见上几次,交换一下最近生活的变化,拉拉手,给对方鼓励,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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