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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广州展](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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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在广州的朋友多,有老的,有新的;对广州也有特殊的情感,也有老的,也有新的。2001年11月曾经在广东美术馆举办过展览,我也为之效力。当时先生看到我请来的一群年轻的记者,曾担心过,特别找来一位资深的、拄着拐棍的、比他还老的老报人来助阵。后来,他发现现在年轻的记者很厉害,不可小瞧。实际上,先生他们当年在上海、香港弄报刊的时候,也是很年轻。所以,这一次的广州展,他全然没有后顾之忧,成竹在胸。先生提前好多天就到了广州,因为,他有一些青铜雕塑在广州制作和加工。 为了主持晚上的记者招待会,我乘飞机于下午5点赶到广州。在出机场不远的高速路上,小七打来电话,问我到了没有,让我直接去广东大厦。广东大厦是先生在广州的据点,近年来,他每次到广州都住在这里,总经理卢申对先生关心备至,安排也是极尽所能,为先生提供了周到的服务。先生对那一套总统套房像自己的家一样熟悉,特别是卢申为他准备的多种故事片光碟,使他可以很过瘾地享受客人走后的那些深夜的时光。 6点,到达广东大厦。见过先生之后,大致说了晚上记者见面会的安排情况。广东美术馆的蒋悦副馆长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酒店,问给记者的车马费准备好了没有。我立刻找到黑蛮,让他把记者的车马费准备好,装在信封里。这时卢申来到,告知记者已经到了,让我下去招呼。刚要转身,听到先生的嗓门有点大。原来黑蛮把为记者准备车马费的事情告之先生,只听到先生说,不是给不起这一百块钱,而是不要把他们给污染了。听到如此,我说既然是先生的意思就算了,我去处理。 下楼后,我将这一情况告知蒋悦。他说刚才只是问一下,也不是一定要给的。这样关于车马费的问题就不了了之了。而这也就成了此行的一段插曲。 6点半,先生准时到达北京厅,共有9家媒体的16位记者参加这次记者招待会,此时他们早已在厅里等候。广州的记者对“黄永玉”一直充满了激情。 在回答完记者的问题之后,先生请记者共进晚餐。其中有几位记者提前告退,说要赶回去发稿,广州媒体之间的竞争由此可见一斑。到了饭桌上的时候,记者们就显得活跃了很多,纷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书或画集请先生签名。席间,先生继续刚才的许多话题,或者说一些过去的往事。最后,卢申送给每家媒体一本新出版的由他摄影的《黄永玉的黄永玉》(之二),然后,由先生为各位签名。 每次记者会之后,都会有一些记者提出特别的要求,对先生单独采访。《羊城晚报》的记者悄悄地和我说了想单独采访的愿望,在把记者的这个想法告诉先生后,先生欣然同意。晚饭后,先生在他套房的客厅里又单独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采访。 采访结束后,先生跟我说他们是早有“预谋”、有备而来。看得出他对晚间的记者见面会上回答的问题还比较满意。他最反感的是那些没有准备的记者,提一些几乎是过去记者已经问过无数回的老问题,什么与沈从文的关系啊,什么猫头鹰事件啊,什么酒鬼酒啊,等等。这些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题,他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去重复。 早晨起来去见先生,他们全家已经到了餐厅。在早餐饭桌上看到昨天晚上先生提到的一位老朋友以及他的女儿。他坐在先生的左侧,旁边是他的女儿。此公名为赖澜,常用的笔名是野曼,是一位诗人。先生说这位诗人有两大特点,一是走到哪儿都要办杂志;二是不能容忍别人说他朋友的不是。他说不是太喜欢这位朋友,思想比较左;但是,他又确实是一位相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吃饭期间,他们不断说一些过去的事情,问一些老熟人的状况,最主要的还是问这些记忆中的老人们还在不在了。他们是在1946年相识的,那时候两人都还没有结婚。不过诗人那时候已经有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女朋友,先生说那时候他对外界宣称是他的表妹。诗人说反右的时候他在市委宣传部,先被说成是胡风分子,后来,差一点被打成右派。原本他已经被列入右派的行列,因为名额已够,二是领导要用他,当时他还是办副刊的主力,所以才逃过一劫。尽管如此,后来都为此而受牵连。先生说诗人一辈子都不得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说出来了,可能就是因为和反右的事情有关系。两人聊得很高兴,每提到当年一些开心的事情时,这位诗人总要用手去拍先生的肩膀。师母在旁也不时地插话,提醒一些她所知道的人和事,或者纠正他们的一些错误的记忆。 饭后,送走了诗人父女,我们准备去美术馆。走进电梯里,先生用手不停地摸着左肩,说这个家伙力气真够大的,拍我的肩膀很疼。事前忘了他有这个毛病,不应该安排他坐在我的身边。先生说,广东画家中的余本和黄笃维说话时也喜欢拍人的肩膀,以后见到这些人要“小心”。 我们各自回到房间,拿了随身带的东西就下楼坐车到美术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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