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阴阳(72)

七十二

　　"出来吧。"还没等孙为民说话，老黄皮子就开口说道。再看他身后的小洞里爬出一个人来，竟然是金大牙。由于那洞口太小，也就不到一米高，金大牙是跪着爬出来的，形象很是不光彩，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一种动物。

　　"黄大仙，今天这是……"孙为民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老黄皮含笑不答，挥手招呼过来一个小黄皮子，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小黄皮子就跑走了，其它的黄皮子也是一样，无声地消失在洞穴里。

　　"小孙，你一定想不到里面有什么。"重新聚到一处的金大牙神秘地说道。

　　"有什么？对了，你个不要脸的刚才跑到哪儿去了？"老胡用电筒晃着金大牙问道。

　　刚才那只离开的小黄皮子又转了回来，身边还有3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同伴，手里拎着孙为民他们扔掉的行军包等，也不说话，把东西放到一边就离去了。孙为民一看很是感动，心想：这群地仙倒是让人感到很亲切，比夜游神那样的冷漠神差要好相处得多。

　　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剩下的事就是相互客气一番。其实，也就是老黄皮子向孙为民四人解释今天的事--

　　原来，人家黄皮子也不是闲的没事跑来管闲事，这一切都是金大牙搞出来的。话说上次孙为民在王家的时候，不是提过黄皮子能移金嘛，这引起了金大牙的兴趣。其实从第一次挖汉墓以后，金大牙就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也想放大点胆子，但这东西有时候由不得自己。后来起曹操墓的时候，老胡刻意没有安排金大牙下去，去西安那次更是都没带他，这让金大牙郁闷了好一段时间。他一个人在北京呆着，仔细考虑了很多事情，觉得自己应该想点办法了，毕竟谁也不想让人瞧不起。他想起王胖子请神的事，就打起了也请个师傅的主意。他经人介绍，找到了一位老阴阳，讨教了请师傅方法，要了3张请师傅的黄纸一直带在身上。他之所以一直没和孙为民说这事，就怕孙为民不让他请，因为孙为民很反对请师傅，总是说请师傅有不好的地方，容易影响子孙。

　　就这样，金大牙一直藏着3张黄纸跟到了漠北，当看到白眉黄皮子以后，他就再也不能等待了。晚上自己溜了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磕头烧了黄纸，算是做了仪式。至于有没有请到，他还真不知道。对这东西金大牙了解的不多，也不好问孙为民。心想：反正纸也烧了，头也磕了，来不来就看你黄皮子了。

　　当四人下了洞穴撞上人牲后，孙为民就让胖子请师傅，但胖子没请到。金大牙一看，也在心里不停地默念："师傅救命，师傅救命。"没想到真让他喊来了，而且还是拉家带口的来了一大群。

　　黄皮子一出现，金大牙就有了感应。徒弟和师傅是能单独沟通的，这不用语言，称做"心念"。所以，当孙为民招呼金大牙去救老胡的时候，他显得有点犹豫，原来那时候他师傅正给他交代事情呢。后来，他收到师傅的召唤，就跑去起人牲的殉葬炕了。老胡他们还以为他又当了逃兵，这次还真是误会金大牙了。

　　其实，黄皮子们也一直都在找这个殉葬炕，它们地仙在地下找东西当然不难，找到以后就把金大牙招呼过来。起镇物这样的危险工作当然是要让新兵来做，况且这事地仙们是不会自己动手的，他们怕破了手艺伤到自己，不过人就不一样了，人怎么说也是万物之首，命格厚实身带阳火，干这事正合适。

　　金大牙爬进殉葬炕就看到一地的尸骨，他也不知道怎么起，一时急得不得了。还好老黄皮子只是让他在里面呆着就可以，其实也就是借他吓唬一下人牲而已，因为人牲这镇物估计能有几千年了，金大牙要是乱起的话，八成会玩儿完。当师傅的就是再不心疼徒弟，也会要点儿面子吧，不可能真让金大牙去玩命。

　　最关键的是，老黄皮毕竟是本地人，他早就知道这些人牲的存在，也知道他们在镇着什么，而且知道那东西和孙为民他们的目的没一点关系，可以说孙为民他们只是路过。所以，老黄皮子一到就和人牲打起了商量，想帮孙为民四人借条路，但没想到人牲不买账，就动起了手。老黄皮子只好打起殉葬炕的主意，最终要挟人牲成功，算是帮孙为民四人借了路。

　　事情交代完，老黄皮子也不愿意多待，领着孙为民四人向里面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大山洞前，并告诉四人进去后不要走左边那个洞，那里面有人牲守着。至于里面有什么东西，老黄皮子没说，不过从他严肃的表情来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老黄皮子临走还和金大牙交代了些什么，孙为民他们只是看到金大牙不停地点头，估计是在传授手艺吧，毕竟金大牙是新徒弟。黄皮子走后，孙为民第一个开口追问了起来："老金你可以啊，都学会请师傅了，你师傅和你说什么了？"孙为民确实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金大牙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憋了半天才在老胡和胖子的威胁下不情愿地说道："我师傅说你……你的手艺不怎么样，连个降神后的蚂蚁都收拾不了，14个人牲竟……竟然看成12个。叫我……叫我看情况不好，就先自己保命。"

　　"啊？"孙为民彻底傻了，这可太没面子了，自己怎么说也是正宗太平道传人，竟然让个地仙瞧不起。

　　孙为民现在知道了，那个所谓的火神原来只是一只让亡灵附了身的蚂蚁，而且人牲确实是14个，怎么就没想到那萨满手中还拿着两个小东西，那也是人牲，看来自己的手艺还真不怎么样。

　　丢了面子的孙为民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想今天自己是够丢人的，除了跑什么也没做，还不如老胡和胖子，人家还知道拿水拼命呢，自己却吓得只知道跑。孙为民暗想：看来我还是太看重道行上的事情，总是把事情往神神怪怪上想，有时候还真不如老胡他们，至少他们能看清楚本质上的东西，而自己总是把问题复杂化。

　　看到孙为民吃鳖了，胖子在旁边安慰起来："小孙啊，你还是我们这里最有能力的好同志嘛，然后就是我，我有蛇娘娘护着，现在老金也是自己人了，我们都算是道兄道弟了。就老胡没用，只知道使蛮力，没一点技术含量。"胖子这是拿老胡开涮，为孙为民解闷呢。

　　"好了好了，以前在岗岗营子，在惊绝古城，哪次不是我救的你？现在你倒得意了，不就请了个师傅嘛。"老胡有点不高兴了，他确实感到自从孙为民来了以后，倒斗这活儿的玩法真变了，自己没有以前那么如鱼得水了，可以说有点过于依赖小孙的道法，放弃了自己的一惯作风。老胡此时反倒清醒了不少，觉得自己应该保持摸金校尉的风格，他暗暗发誓，以后不能全依靠小孙，毕竟他的手艺有限，看来自己应该振作起来，多分担点了。

　　"走吧，这才刚开始，我们小心点。"想通后的老胡拎起行军包向山洞里走去，跟在身后的王胖子隐约感到，老胡有点不一样了，原来那个自信满满的胡八一好像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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