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阴阳(71)

七十一

　　胖子三人这时候就剩两人了，金大牙不知道半路躲到哪里去了，真是死性不改，估计又作了逃兵。剩下的二人一听老胡招呼，马上绕了个小圈往回跑，孙为民边跑还边朝地下扔道符，边扔边嘀咕："驱邪符，平安符，镇宅符，还有这个……"他现在急了，也没时间考虑到底哪个有用了。自从在对付母女凶时使用过"道符乱砸法"以后，他的身上没少准备这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手艺不行那只能多准备东西顶顶了。

　　此时，老胡也迎了上来，对着二人身后的火神就甩起了水壶，一道水线直射过去，只听"大灯泡"痛嚎一声，甚是刺耳，同时也停下脚步在那里冒起了白烟。

　　孙为民和胖子回头一看，都知道她怕水了，老胡也来了劲，把另外几个水壶递给二人说道："泼她！我就知道她怕这个"

　　孙为民接过水壶大骂自己够笨，怎么连水火相忌都忘了，可是这水也不够呀，嗨，顶一会算一会吧，先给她洗洗澡再说。同时，孙为民也隐约感到这个火神有蹊跷。

　　三人底气也足了，分散开来形成包围态势，边比划边朝火神靠过去。胖子的火气最大，一手一个水壶都已拧开了盖，骂道："今天叫你见识一下王大爷发火。"说完，一抬手就把水泼了出去。那火神行动本来就不利索，这次又中招了，疼得她双手护住头直往后退。

　　孙为民很奇怪，心想：这鬼东西怎么这么不济，难道不是火神？这萨满搞的什么花招，难道……这是黑萨的降神术？

　　黑萨和黄萨是人们对巫师的一种称呼，其实没什么本质的区别，只是黑萨的能力要比黄萨强一些。像降神术这样的神秘巫术，使用者多为黑萨。

　　降神术，是萨满教的一种古老仪式，其实和请神龛差不多，只不过萨满教更重视形态上的表现，而不像道家注重含义上的体现。所以，道家阴阳多用道符、神龛这些具有符号特征的东西施法，达到寓意就可以了。而萨满教则不同，它们刻意追求神的亲临感受，所以在施法的时候，经常模仿神降临的样子，也就是民间常说的跳大神。

　　道家阴阳驱鬼去邪的时候，只是烧符念咒，调和阴阳风水什么的。相比之下，萨满教做的场面就要大得多，他们讲究真神降体，经常是上完香，就拿上表、符和菜刀，在十字路口口念咒语舞菜刀，意思是同鬼神进行斗争。不过，神不是那么好请的，也不可能次次有请必到，所以他们在施展降神术时，也会想办法营造出真神降临的场面。就拿孙为民三人面前的火神来说，她其实并不是什么真神，而是萨满使用的障眼法。有时候可能只是一棵草或是一块石头，要不就是一条小虫子什么的。所以，孙为民他们见到的这个火神，很可能就是某个人牲的亡灵附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在作怪。

　　孙为民此时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到底是哪个人牲在作怪呢？那边的12个可都不像，难道还有人牲躲在附近？

　　孙为民警觉起来。

　　有了水，孙为民三人暂时压制住了大火人，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起出那个该死的人牲才行。

　　"老胡，你和胖子顶一下，我去把他们起出来。"孙为民把水壶递给了比较稳妥的老胡，希望他们可以牵制住大火人。这时候的王胖子是农奴翻身做主人，大有骑在"地富反坏右"身上撒尿的意思。此时他的水已经见底了，恐怕也只能用这招儿了。

　　"你快点啊，我们这……这快用完了。"老胡比划着水壶不好意思地说道。

　　孙为民应声后飞快地往黄皮子那边跑，他明白黄皮子一定知道些什么，至少应该比自己知道得多。

　　黄皮子和人牲的缠斗还是老样子，都是些见工不见力的花把势，不过一大群人虚张声势起来倒也热闹。孙为民没发现那只老黄皮子，刚想喊他出来，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只见那12个人牲突然一起撤退，往洞穴的另一头窜去。那个领头的萨满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边跑还边生气地叫嚷着什么。

　　孙为民就知道是出了什么新情况，也没停留和那三十几只黄皮子一起追了下去，没跑出几步就发现大火人也在朝那边跑，身后是老胡和胖子在追，速度都不慢，跑得老胡直往外洒水，看来他的水壶里还有货。

　　"这是怎么了？我们追不追？"老胡不理解向孙为民喊道。

　　"当然过去了。"孙为民催促着胖子和老胡，说完先一步追了过去。也是，孙为民可没胆量撂下这烂摊子让黄皮子们收拾，黄皮子可是爱记仇的。

　　三人追到近前的时候，发现双方都不打了，12个人牲加上那个大火人聚在一处动也不动，对面站着老黄皮子。老黄皮子背靠洞壁，身后好像有一个不大的小洞，他站在那里好像很得意，正在和人牲说道着什么，孙为民一句也听不明白。追上来那些小黄皮子都很自觉地围在人牲四周，好像是一群在看热闹的路人，松松垮垮的很随便。

　　孙为民心想：看来人家黄皮子已经控制住了局势，自己还是不要掺和的好。那老黄皮子身后一定就是人牲的殉葬坑，原来它们早有打算。

　　谈判没进行多长时间，人牲已没有先前的气势，毫无征兆地消失在洞穴里，当然也包括那个火人。洞穴里瞬间就黑了下来，孙为民三人马上向老黄皮子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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