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行动(68)

六十八

　　詹姆斯一边听着音乐，一边通着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仍旧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你这么有品位的人也喜欢这种音乐？"

　　詹姆斯："偶尔换换口味。你说你担心什么？"

　　男声："我担心我们这样绕来绕去，他们不会上当。"

　　詹姆斯："为什么？"

　　男声："你别忘了，他们并不是在靠我们替他们查案。我们在查，他们国内也在查。"

　　詹姆斯："那你看怎么才能更保险？"

　　男声："还是考虑一下我上次告诉你的那个办法吧。"

　　詹姆斯幽幽地说："你不是说过吗，我的对手不是几个警察和大学教授，而是他们背后的一个政府--你要我和我的对手直接对话。"

　　詹姆斯听了片刻，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看来，我只能这样了……"

　　他挂断电话，思忖了一下之后，又拿起话筒，拨了一组号码："林梵小姐，很抱歉打扰你，请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

　　2

　　伦敦。中国赴英工作小组临时住处。

　　司徒远他们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司徒远与陈坦对视一眼，司徒远示意陈坦去开门。

　　文物局官员显得有些衣冠不整地走进来，显然是已经休息了又被叫起来的样子，脸上带着惊喜："刚才，北京时间下午四点半，从国内打过来一个电话，让我们在第一时间通知你，这是电话记录。"

　　司徒远看着电话记录："三峡滨江市玉灵山地区，梁肃王墓被盗案！"

　　江思瀚从卧室里出来："怎么了？"

　　司徒远："前不久，在三峡滨江市的玉灵山地区，也就是过去所称的瑞坪山地区，发生了一起梁肃王墓被盗案。在这个案子的记录中发现，失窃的文物里面，有一件就是那块大石碑！"

　　伦敦。詹姆斯寓所。

　　詹姆斯端着一杯酒，在房间里一边踱步，一边口授。

　　林梵在专心致志地打字。

　　伦敦。中国驻英大使馆会议室。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司徒远拿着他画过的图在对与会者说着什么，与会者专注地听着。

　　伦敦。詹姆斯寓所。

　　林梵把打好的文件递给詹姆斯。

　　詹姆斯浏览文件，然后拿起漂亮的羽毛笔，蘸着墨水，在信的末尾用圆体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伦敦。中国驻英大使馆会议室。

　　司徒远继续说道："这说明，这些天来，我们的侦查工作一直在被误导，我们的精力一直在受牵制。实际上，我们一开始的思路是对的，应该把侦查的重点放在国，遏制文物外流的源头，以避免更大的损失。"

　　文物局官员："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司徒远："现在英国这边的线索，因为霍华德的死而断掉了，但是国内有了新的发现。我们不应该继续在这里等待奇迹发生。我和陈坦打算回国内，到三峡地区，追查文物走私的源头。"

　　文物局官员与赴英工作小组的其他成员低声商量了一下之后，对司徒远说："我们今天就请示上级，给你们办回国的手续。"

　　会议散了。此刻，天渐渐放亮了，细雨一般的晨雾，仿佛给天地间镶嵌了一面硕大无朋的磨砂玻璃，一切景物都若隐若现。

　　司徒远对着窗外，感叹地说道："玉灵山，真没想到，会是在这个地方！"

　　陈坦："处长，你知道这个地方？"

　　司徒远面色沉郁："岂止知道，应该说是非常熟悉。"他转过身子说，"我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陈坦诧异地说："处长，你不是北京人吗？"

　　司徒远："当年，我父亲曾在那儿的五七干校劳动过--"

　　司徒远说着，眼前不禁浮现出--

　　三峡。

　　阴云密布的天空下，山间小路像一条褐色布带，蜿蜒起伏地伸向密林。一个人影背着一大捆柴火正艰难地行走在茫茫烟雨里。他身后跟着一个幼童，背上也驮了一小捆柴火。

　　他们走着，任凭风吹雨打……

　　伦敦。中国驻英大使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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