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行动(49)

四十九

　　方琪苦笑。

　　陆小勇："在这里，你觉得心里踏实了？"

　　方琪："是啊。"

　　陆小勇："我明白你的感觉。一个人活着，总会有什么东西会让他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方琪："那什么东西让你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陆小勇："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他们从星星一样的镶嵌在广场上的地灯之间走过，走到了一个亭子前，亭子里有一尊白色的圣像，圣像周围布满了鲜花。

　　他们在亭子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陆小勇："你经常一个人来？"

　　方琪点点头。

　　陆小勇："怎么从来不带我来？"

　　方琪脸色严肃地说："因为我不知道，你和我一样。"

　　陆小勇："和你一样孤独？"

　　方琪点头："我除了我姐姐，也没有别的亲人。"

　　陆小勇很意外："是吗？"

　　方琪："不过我比你要幸运。我是姐姐带大的，姐姐、姐夫都对我特别好。当年我姐和我姐夫结婚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最看重我姐夫的一点，就是我姐夫对我好。"

　　陆小勇理解地看着她。

　　英国伦敦。肖恩寓所。

　　南希正在打扫房间。她看到一张漂亮的请柬，上面有一个别致的中国结。她拿起请柬一看，正是大英博物馆要发给江思瀚的请柬。请柬下面有一沓资料。

　　南希拿起来看，是江思瀚参加学术会议的论文。标题是《博物馆建设与全球化趋势》。旁边有江思瀚的签名。

　　南希把东西放回原处，继续打扫卫生。

　　伦敦。詹姆斯寓所。

　　詹姆斯正在一边吃早饭一边听电话，他用空着的一只手往一块奶酪面包上抹黄油。

　　"是吗？很好，知道了。……这样一来，他们就剩下一条路了，哦--"

　　詹姆斯的面包掉在了他的鞋上，黄油玷污了漂亮的皮鞋。他放下抹黄油的刀子，抽出一张餐巾纸，擦着皮鞋。

　　电话里传出的又是那个男声："怎么了？"

　　詹姆斯："呵呵，没什么，那些中国人一定正在感叹自己没有好好研究奶酪哲学。"

　　男声："什么奶酪哲学？"

　　詹姆斯："美国人的新理论。如果奶酪面包上抹了黄油，那么它十有八九会被碰下桌子；如果它掉下桌子，十有八九是掉在你的鞋上；如果它掉在你的鞋上，十有八九是有黄油的一面朝下。"

　　男声："我不明白。"

　　詹姆斯从餐桌下直起腰来，得意地说："就是说，接下要来发生的，总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糟糕的事情。"

　　伦敦。中国驻英国大使馆。

　　中国赴英工作小组临时办公处，文物局官员、司徒远、江思瀚和谭一平等正在研究对策。

　　谭一平："英国法律浩如烟海，很多东西不是我们拿来就能上手的。既然要打民事官司不是没有可能，那我们就要在法律依据上作很多准备，不光要调动国内法律界的精英，还要大量地同英国这边的同行打交道。"

　　文物局官员："我们不是已经在联系英国律师了吗？"

　　谭一平点头。

　　文物局官员："什么时候能签委托代理合同？"

　　谭一平："我们通过几位国际知名的法学家找了几家事务所，但是都没有谈定。英美国家律师行业分工非常细，每个律师只在自己擅长的范围内接案，民事律师绝对不会接刑事案；同样是民事案，知识产权律师也不会接离婚案；要找到全面熟悉英国法律又熟悉文物事务的律师，非常难。"

　　林荫拿着两份文件走进来："这是国内发过来的传真。"

　　文物局官员看了之后，面露高兴之色："老江你看，关于请求英国文物专家帮助的事，我们已经得到了领导的答复。"

　　江思瀚接过传真看了一下："局长要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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