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行动(41)

四十一

　　文物局官员："一定要保证身体，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打持久战了。"

　　司徒远点点头："天亮之后，我去找韦斯特警长，听听他的意见。"

　　文物局官员略一思忖："不，我们还是直接去皇家警察总署，顺便表明一下我们的态度。"

　　伦敦。英国皇家警察总署。

　　文物局官员、林荫及司徒远在韦斯特的陪同下，走入穆特的办公室。宾主双方稍事寒暄之后，分别落座。

　　穆特依次看着司徒远等人："先生们，在你们临来之前，韦斯特警长已经把你们的来意打电话告诉我了。对于这样一个结局，我只能说我非常遗憾！"

　　文物局官员："穆特先生，我们今天来，目的有两个。一是想通过您对贵国警方所作的努力表示感谢；二是我谨代表中国国家文物局向您并通过您向英国皇家警察总署转交一封中国国家文物局局长亲笔签名信。"

　　文物局官员说罢，向穆特呈上一封信函。

　　穆特接看信函。他看着看着，不禁念出声来："……第一，英国虽未加入有关归还文物的国际公约，但英国警方作为国际刑警组织的成员，有责任和义务协助破获非法走私犯罪行为并应将所扣押的走私文物归还中国政府；第二，英国警方的合作立场有助于维护英国政府和警方的形象，否则，其形象将受到损害；第三，此案是一次疯狂的、有组织的犯罪活动，采取民事诉讼的方式不妥；第四，若不能在英国本土对走私犯进行刑事起诉，请英国警方尽快将此案转交香港警方……"

　　穆特非常意外地说："贵国政府的意思是，把此案交给香港警方处理？"

　　文物局官员："是的。如果不能在英国本土提起公诉，我们可以考虑去香港提起刑事诉讼。"

　　韦斯特："到香港提起公诉？你们居然想到了这一点，真是太好了！"

　　司徒远："正因如此，我们希望香港警方能尽快介入这个案子。"

　　韦斯特："他们已经介入了。这个案子一开始，我们就已经和香港警方取得了联系。你知道，我们在港口拘捕的两名嫌疑犯中，有一个是香港居民。"

　　司徒远："那么他们那边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韦斯特："没有。那个嫌疑人的香港居民身份已经得到了认定。但是，香港文物市场之大和公开化，使得他们很难往下查。"

　　司徒远："也许我们一开始，就忽视了香港的重要性。匿名信上说，香港是文物从内地向英国走私的中转站。"

　　韦斯特："货在我们这里，欧亚基金会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线当中。如果香港警察对这个案子重新立案，他们远隔重洋，很难说会查出什么结果。"

　　司徒远："我们当然希望你们这边能够不放弃，那您的建议是--"

　　韦斯特似乎有些无奈地说："我提不出什么具体的建议。这样吧，如果总署同意，我会尽快把全部资料转给香港警方，先看看他们怎么说。"

　　司徒远："那你们是不是不再有什么动作了？"

　　韦斯特："这个案子，从我自己来讲，是不大想放弃的。你知道，那两个犯罪嫌疑人还在押，我希望他们能说出有用的东西，另外，国际刑警在这个案子上应该还能起一些作用。"

　　司徒远："我也记得你说过，这个案子有了国际刑警主动介入，对我们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韦斯特："他们已经作了放长线的准备，虽然不是查这批货物，但是对我们了解欧亚基金会的内幕，一定会有所帮助。"

　　伦敦。中国驻英国大使馆。

　　天空澄碧，阳光流金。

　　司徒远、江思瀚、文物局官员和谭一平四个人在使馆院内的草坪上一边随意地散着步，一边谈着工作。

　　文物局官员："在香港公诉嫌疑人是一定要争取的。"

　　江思瀚："万一不成功，我们怎么办？"

　　司徒远："我们刚到英国的时候，韦斯特警长就说起过，文物的所有权问题由民事法庭管辖。"

　　江思瀚："你是说打民事官司？"

　　谭一平："那就是说，在事实上，我们是主人，他们是盗贼；而在法庭上，我们双方都是平等的民事主体，双方通过谈判或者诉讼，各自主张各自的合法利益。"

　　"真是欺人太甚！"江思瀚气愤地说道，"和盗贼有什么合法利益可谈？"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文物局官员语气沉缓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真的要打民事官司，我们要作什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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